無論對錯,能夠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因旁人的蠱惑、脅迫而動搖,這樣才可能樹立威信,才可能建立功業。

    耳根子軟弱的家夥,被別人三言兩語就說得改弦更張,今日改明日改,永遠不會成就自己的基業。

    當然,如果觀點是對的,堅持下去就是盛世可期、皇圖霸業,如果觀點是錯的,則很有可能天下板蕩、帝國飄搖……

    想到這裏,李二陛下便安撫道:“所有的鬥爭,都隻是在進退之邊緣徘徊試探,一時的退讓,並不意味著滿盤皆輸,而是擁有更大的空間,為將來的進擊運用更大的力量。同樣,一時的得意,也絕非就意味著勝利在望,要提防著是否踩進了陷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房俊那個棒槌都能夠明白的道理,太子卻緣何不明白呢?”

    太子默然。

    我不是不明白,我隻是害怕。

    退讓一次不可怕,房俊一時間進不了軍機處也無所謂,可怕的是一退再退,當退讓成為了習慣,無路可退的時候怎麽辦?

    他可忘不了滿朝文武盡皆詆毀詰難他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

    但是不管他明不明白,接不接受,父皇的意誌從來都不容許反駁,必須堅定的貫徹下去。

    而此次能夠將他叫過來,親口予以勸說以及安慰,這已經是破天荒從不曾有過的事情,令李承乾不堪風雨的身心稍有安穩。

    *****

    芙蓉園。

    臨水樓閣之內,善德女王正跪坐在茶幾前,將一束含苞的荷花插入花瓶之中,左右瞧瞧,滿意的拿過帕子擦了擦手。

    回過頭,見到真德公主高挑的身形佇立窗前,秀美的側臉上神情有些恍惚,便忍不住輕笑一聲,柔聲道:“怎麽了,替你家郎君擔憂呢?”

    真德公主俏臉微微一紅,抿了一下粉潤的菱唇,沒有作聲,目光依舊投注在窗外波光粼粼的曲江之上。

    善德女王起身,款步走到真德公主身後,伸出纖手輕輕攬住她的腰肢,從後向前微微探首,臉兒貼著臉兒。

    “我的小妹妹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歲,已經懂得心疼男人了,真好。”

    她說話時吐氣如蘭,吹在真德公主的耳珠上有些發癢,使得真德公主微微側身,俏臉滿是紅暈,微嗔道:“誰心疼他了?還不都是姐姐你自作主張,提了這門婚事,若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才不會嫁給那個魔王惡棍!”

    素來驕縱任性的真德公主,至今仍對當初房俊在新羅做下的那些事心有餘悸,隻要想想那人冷酷的將新羅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後又命令麾下兵卒大開殺戒,便忍不住一陣陣的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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