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東宮署官無數,卻要麽是隻知道文章禮儀的大儒,要麽就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酒囊飯袋,沒有一個強勢人物支撐,總歸是心裏沒底……

    所謂知子莫若父,隻是看了李承乾的神情變幻,李二陛下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輕歎一聲,問道:“怎麽,太子想要保住房俊?”

    李承乾微微沉默一下,抬起頭來,鼓足勇氣與李二陛下對視,頷首道:“於公於私,兒臣都應當予以表示。或許兒臣的力量並不足以保下房俊,畢竟將要麵對的幾乎所有的世家門閥,但兒臣依舊覺得應該這麽做。兒臣非是寡恩之人,當初房俊能夠與天下所有門閥作對,依舊站在兒臣的身後,矢誌不渝的支持兒臣,如今房俊有難,兒臣豈能袖手旁觀?”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

    他知道太子有保住房俊的心思,卻沒想到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觀其神情,非是虛妄之言,當是心中的確這麽想。

    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苦惱。

    若他不是太子,隻是一個普通的親王,能夠有這份心性義氣,身為父親自當高興。

    可既然身為太子,卻怎能這般意氣用事呢?

    江山社稷,帝國重器,當這些東西一起壓在你的身上的時候,你一言一行就不能率性而為,所思所慮皆要以大局為重,書生意氣豈能為帝皇所有?

    想了想,李二陛下盡量使得自己語氣溫和,道:“為夫就怕你一時熱血上頭,做出那等與世家門閥為敵的蠢事來,如此,非但保不住房俊,甚至連你也將麵臨極為不利之局麵。世家門閥不是意欲將房俊如何,而是他們不能容忍這等暗殺之事屢屢發生,現有丘神績,後有長孫衝,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輪到他們?這種超出了規則的舉動,是一定要被禁止的。”

    李承乾有些激動,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卻想不通:“可誰能證明此事當真是房俊所為?那些世家門閥不過是操縱民意以脅迫君王,以此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他們眼中,哪裏還有帝國律法,哪裏還有至尊帝王?”

    生平第一次,他對父皇一直奉行不悖的打壓世家門閥政策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同時也對父皇的退讓心生不滿。

    那些門閥都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家夥,你越是退讓,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這讓帝王威嚴何存?

    與此同時,他也對父皇這一刻的軟弱而心生不滿。

    這需要房俊去付出代價!

    李二陛下嘖嘖嘴,對於太子的頂撞非但未有惱火,反而有些開心。

    怎麽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斷定的標準有很多,但是唯有一條是最為基本的素質,那就是必須要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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