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尚未將你嚇死,咱也得被李二陛下砍死。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天下的人都是皇帝的臣子,你卻信誓旦旦的要將“全人類”解放掉,這不是明擺著要推翻皇帝統治麽?

    李二陛下當真惱火起來,下油鍋都是輕的……

    房俊謙虛道:“末學後進,才疏學淺,倒是叫前輩笑話了。”

    孔穎達搖頭道:“二郎才華橫溢、驚才絕豔,遲早必然成為一等一的大儒,何必妄自菲薄呢?”

    房俊隻是微笑,沒有接話。

    大儒?

    恐怕不能夠……

    咱從小學得是數理化,大學修的是農業,穿越過來之後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儒家學說,各種著作讀過不少,也算是略有體悟,但隻是將儒學當作一門哲學課來自學,從未將其當作拯救世間、開創盛世的主要手段。

    誠然,儒學兼容百家、推陳出新,時至今日早已成為華夏文化之根源,可是說到底這也隻是一門哲學,治理國家依靠的更多的還得是自然科學,“半部論語治天下”那等謬論簡直就是荒唐透頂。

    會做人,是一個官員的基本素質。

    但是會做人,絕對不能代表會做事,一個人就算將儒學研究得再是透徹,也不可能測量出河堤的修補、鋼鐵的冶煉、火藥的配置、槍炮的鍛造……

    儒學是根骨,是神髓,是至高無上的象征,這個沒問題,它能夠從道德層麵去熏陶、去約束世人的行為。

    但是你儒學為了一家獨大,不斷打壓其他學派且不說,甚至將算學、格物這等自然科學都給列入打擊對象,這就有些倒行逆施了。

    說起道理來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幹起實事就眼高手低百無一用,整日裏除去拉幫結派排除異己,最終的結局便是使得華夏民族先天的智慧都被緊緊的束縛住,變成愚頑的朽木。

    當異族的鐵蹄寇破邊關入侵中原,用“嘴炮”去退敵麽?

    儒學很偉大,但也正是因為它過於偉大,所以羈絆了整個華夏民族前進的腳步,使之固步自封,很難抬頭看看自己,看看世界。

    房俊的夢想絕非當一個經文濟世、名滿天下的大儒,相對來說,他倒是寧願當一個工匠……

    見到房俊微笑不語,孔穎達也不再多說。

    他與房俊相熟,自然知曉房俊之誌向,亦不多說,免得自找沒趣。而事實也證明,房俊所走的“格物致知”之路雖然與儒家背道而馳,但是成就卻顯而易見,他也不得不承認,那是儒家永遠也無法達到的地步。

    曲轅犁儒家造不出,玻璃儒家造不出,竹紙儒家造不出,精鋼儒家造不出,火藥儒家造不出,日行千裏的戰船儒家造不出,人馬具裝的無敵鐵騎儒家造不出,活字印刷儒家造不出,甚至於那兩本早已轟傳天下的《數學》《物理》,儒家更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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