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臨窗一間雅室之內,桌上菜品豐盈、酒香四溢,三五好友相鄰而坐,觥斛交錯。

    其中以二十左右的青年舉起酒盞,衝著一個略微年長的青衫文士道:“非是小弟不肯網開一麵,實是此事影響甚大,連陛下都略有關注,誰吃了豹子膽,敢得過且過,以權謀私?不僅是小弟不敢,就連孫寺卿亦是難做,還望兄長莫要責怪小弟。”

    這青年相貌周正,麵色白皙,身材倒是頗為健壯,坐在那裏如鬆如鍾,頗有氣度。

    另一個青衫文士則略顯瘦削,狹長的臉頰膚色微黑,年歲不大卻蓄了胡須,雙目湛然,頗為幹練。

    青衫文士聞言,急忙舉起酒盞,溫言道:“至德賢弟何必如此?此事乃是因為吾之連襟而起,那廝貪贓枉法,罪有應得,吾又豈能埋怨賢弟沒有伸手相助便心有怨言?賢弟多慮了。”

    兩人碰了下酒盞,一飲而盡。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便是如此,話說開了,其實沒什麽大事,反倒是一方認為理所當然,一方心有怨懟,缺乏溝通,隔閡漸生,終至友盡,甚至反目成仇。

    此刻話語說開,一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相幫卻不敢違背國法,一個是氣量寬宏,以己推人,能夠體諒,非但不影響交情,反而愈發顯得親近。

    旁邊一個麵如冠玉、唇紅齒白的少年不忿說道:“蘇兄寬宏,若是換了我,哼哼,說不得追上門去,將那瓜慫連襟一頓痛打,方消心頭之恨!您爬上這禮部主事的位置容易麽?固然因為太子的門路能夠簡拔得快一些,可也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現在就因為連襟犯罪而受到牽連,貶成了藍田縣主簿,著實冤枉。”

    青衫文士聞言一笑,不以為然道:“遠超吾弟,戾氣有些重了!官職調動乃是平常事,有何連累不連累的呢,畢竟是親屬,況且國法如此。再者說了,身在官場,誰還沒有一個起落浮沉?那房二郎如今身居高位,以兵部左侍郎的職務總管兵部,看似光鮮顯赫,可是以他的背景家世以及卓越才華,不也是官路蹉跎,屢遭打壓?吾隻是武功蘇氏一介子弟,照比人家房二郎差得遠了,又有何冤屈抱怨呢。”

    坐在他對麵一個相貌俊俏、錦衣華服的少年讚道:“本王就喜歡聽良嗣你說話!京中紈絝、世家子弟當中,有誰可比房二郎?人家天資縱橫、驚才絕豔,又有父皇一力栽培,卻依舊不急不躁、穩紮穩打,方有如今橫行漠北、肆虐草原之功績!吾輩該當多多以為榜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