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燕然山,便是漠北之腹地,三河匯聚之所,薛延陀牙帳所在,再順著安侯水一路向著東北挺進,越過平緩的丘陵縱橫的河道,便會抵達匈奴人祭天之處,現如今被回紇人占據的龍城。

    龍城之側,便是狼居胥山。

    漠北山水縱橫,孕育了無數民風剽悍的部族,他們屯聚於此休養生息,而後策馬馳騁雄霸大漠草原,一代又一代的胡族兵卒睥睨天下,以武功震懾群倫,時不時的翻越崇山峻嶺抵達漠南,侵入漢家土地,寇邊劫掠,飲馬黃河。

    然而現在,漫天風雪之下,盔頂紅纓如火、旌旗漫卷的漢家軍隊在六百年後再一次將鐵蹄肆虐在這片土地之上。無數驍勇英武的漢家兒郎追逐了昔年長平烈侯、冠軍侯的足跡,狂飆突進橫掃漠北!

    依舊巍然聳峙的鬱督軍山、狼居胥山,俯視著它的子孫們在肆虐漢家土地數百之後,重新遭受到來自己漢家王朝的報複。

    上一次,戰刀如雪、英姿颯颯的冠軍侯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

    這一次,火器戲虐、雄姿英發的房俊一路踏碎漠北的冰雪山川,卻絕對不會僅僅舉行一次象征意義的儀式,便會班師南返,留給漠北喘息之機……

    *****

    漠北冰雪嚴霜,寒風肆虐。

    長安卻已經一日暖過一日,寒冬將去,春日將至。

    年後李二陛下病重,京中氣氛壓抑,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諸多紈絝子弟亦是收斂起來,不敢縱情聲色、飲酒作樂,一時間長安城內安靜肅穆,幾無雞鳴狗盜之事、惹是生非之亂,治安為之一清。

    然則終究是紈絝子弟,又有幾分耐性?

    待到宮內傳出皇帝陛下龍體漸愈的消息,便立即故態複萌,許是壓抑得太久,一朝釋放,甚至猶有過之……

    連續多日,平康坊日夜笙歌,人滿為患,坊內燈火輝煌,徹夜不休。

    又是一年春闈將至,各地學子匯聚京師,愈發增添了繁華熱鬧。

    平康坊臨近春明門大街,有一處“狀元樓”,樓高三層,雕梁畫棟,極盡奢華,乃是京中豪富紈絝、世家子弟平素匯聚之所。

    “狀元”一詞,乃是自房俊而起。

    此事科考,因為首者放榜之時名字位於狀紙的榜首,故稱“狀頭”,房俊嫌棄不好聽,故而以“狀元”稱之,此等叫法大氣端莊,是以逐漸流傳開來,與“狀頭”之稱呼一時並用。

    將近午時,狀元樓內賓客雲集。

    本就是京中紈絝子弟的匯聚之所,兼且最近天下學子湧入長安等待科考,其中多是各州府縣的官宦子弟,即便是寒門出身,亦多是身家豐厚資產殷實之輩,故而這名聲斐然的“狀元樓”便成為首選的飲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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