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敏捧著茶杯,整個人都暖了一下,不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蘇定方,猶豫一下。

    蘇定方一愣,連忙起身:“某先出去,你們慢慢談……”

    房俊擺擺手,道:“大都督不必。”

    而後笑看著金法敏,道:“大都督乃是正人君子,更與吾無話不談,無論何時,金兄但講無妨。”

    蘇定方心中一暖,看向金法敏,若是金法敏堅持,他自是不會繼續留下,他可沒有窺視別人隱私的愛好……

    金法敏起身,衝著蘇定方作揖,苦笑道:“非是有何機密之事,害怕大都督外泄,實在是在下覺得有失顏麵,難以啟齒,還望大都督見諒。”

    蘇定方亦是還禮,連道無妨。

    待到重新坐下,金法敏苦笑一聲,道:“其實今日在下前來,乃是為了求見陛下……”

    便將剛剛求見善德女王之事說了,對於要求善德女王準許其父葬入祖塋、神靈供奉於宗廟之事,亦是毫不隱瞞。

    房俊與蘇定方聽著,盡皆默然。

    這等事,實在非是他們這些外人能夠置喙,人家都是金氏一族的子弟,如何取舍,自有章程。

    不過在房俊看來,這件事並無對錯。

    金春秋求仁得仁,以一死替家族抗下所有罪責罵名,算得上壯烈,善德女王若是答允金法敏之請求,搞不好金春秋就得白死;而金法敏身為人子,為其父之身後名著想,希望能夠葬入祖塋,亦是合情合理……

    清官難斷家務事,就在於此。

    將事情先後講完,金法敏道:“在下非是前來尋求侯爺的支持,此乃家事,不敢讓侯爺費心。在下隻是想要問一問……”

    說著,他看著房俊,有些心虛,猶豫了一下才道:“家族對家父不公,在下已然決定,待到家父喪事料理妥當,便告罪於宗廟,自此於家族斷絕關係……自此以後,非是金氏子弟,不知侯爺當初的承諾,是否已然有效?”

    問出這句話,心中著實有些忐忑。

    以前他是金氏王族的子弟,且血緣乃是皇族嫡支血脈,隻因其祖父獲罪被消除王爵,由“聖骨”降為“真骨”,不複繼承王位之資格,但是族內的地位,絕對不低。

    房俊舉薦他進入大唐崇文館學習,或許隻是為了拉攏金氏一族,一旦他失去了金氏子弟的身份,恐怕房俊便不會費盡心思的給予他進入崇文館的機會……

    但是對於一個新羅有誌青年來說,能夠進入大唐崇文館,那幾乎就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他豈會願意白白錯過?

    所以從善德女王那裏出來之後,他並未第一時間趕回府中料理父親的喪事,而是前來房俊這邊,得到一個準信兒,方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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