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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恍惚間,殿外腳步聲響,將李二陛下從思緒當中驚醒,回過頭,便見到一身常服頗顯老態的房玄齡進入殿內,躬身施禮。

    “老臣見過陛下。”

    “速速平身,這幾日身體可將養得好些?”

    房玄齡已然告病,多日未曾上朝。

    “多謝陛下掛念,想來是年老體衰的緣故,名貴的藥草耗費不少,卻是未見多少成效。”

    房玄齡苦笑不已。

    “唉,這都是昔年跟著朕在軍中奔波勞累傷了根本,朕心甚愧啊!”

    李二陛下上前親熱的拉住房玄齡的手,神情誠摯,目露愧色。

    這倒不是他演戲,而是真情流露。

    他帳下能人無數,但若是論起功績,即便是用兵如神如李靖、李績。勇冠三軍如程咬金、尉遲恭,忠心耿耿如李道宗、李孝恭,卻都不如長孫無忌與房玄齡。

    這二人雖然是文臣,但是運籌帷幄調撥錢糧,夜以繼日嘔心瀝血,這才使得整個天策府運轉自如,為他李二陛下立下赫赫功勳……

    房玄齡忙道:“陛下說得哪裏話?老臣固然有些微功勞,但陛下對老臣亦是推心置腹、恩寵有加,老臣感恩戴德,必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誒,說什麽死而後己?吾等當年奮勇征戰,所為的不就是一個封妻蔭子、風風光光?現在朕僥幸坐了皇帝,你們這些老臣自然要跟著朕好生享受才是,鞠躬盡瘁可以,死而後己大可不必。”

    李二陛下拉著房玄齡到了桌案前坐下,命侍女奉上香茗,而後擺擺手,將侍女內侍盡皆斥退。

    房玄齡神情微凝,正襟危坐,知道李二陛下今次宣召他入宮必是有要事商談。

    李二陛下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案上下意識的輕輕叩擊,沉默片刻,將一旁剛剛呈遞進宮的奏章拿起遞給房玄齡,說道:“這是申國公的奏章,玄齡且先看看。”

    “喏。”

    房玄齡雙手接過,一目十行的看完。

    昨日短短半天時間,晉王殿下查案子查到申國公府上並且將一位管事帶走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長安,就連這漫天大雨都阻隔不住。

    房玄齡自然有所耳聞,再聯係前因後果,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看法。

    現在見到這封奏章,愈發肯定了他的猜測——皇帝隻是要高士廉空出吏部尚書的職位……

    或許陛下的意思僅止於此,畢竟高士廉無論今日的地位亦或是以往的功績,哪怕是礙於故去的文德皇後的顏麵,李二陛下亦不可能對高士廉打壓太過,隻要其空出吏部尚書的位置就行了。

    可高士廉畢竟是兩朝元老,也是有尊嚴、有脾氣的,要我吏部尚書的職位?可以,非但如此,我還將尚書右仆射的位置一並騰出來,若有必要,便是這個申國公的爵位還給你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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