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微微躬著身子,語調平緩的將丘神績的事情緩緩道來,盡量不參雜一絲一毫的個人情感。

    “百騎司”首領這個活兒當真是不好幹……

    等到李道宗將事情詳細說了,李二陛下方才緩過神兒來,將毛筆順手丟進筆洗之中,麵色陰沉。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房俊依舊對長樂公主有覬覦之心,長樂公主下嫁丘神績之事令其不滿,故而設計陷害丘神績以達到除去心頭惡氣的目的,若是順帶著攪合黃了這門親事,自然更是意外之得……

    娘咧,朕定下的婚事,豈能容得你來攪合?

    李二陛下忍著心頭火氣,接過王德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手,沉聲問道:“房俊那混球是否設計陷害丘神績?”

    即便極度懷疑此乃房俊的詭計,不過李二陛下還是詢問李道宗是否確有其事,而後再收拾膽大妄為的房俊。

    李道宗沉吟一下,小心翼翼道:“末將不知。按照‘百騎司’的線報,丘神績之所以衝擊兵部衙門打傷兵卒辱罵房俊,是因為其堪合文書被兵部扣押,遲遲未作出官職安排,丘神績認為此乃房俊公報私仇。但是根據末將收到的信息,此事乃是兵部郎中柳奭擅自所為,房俊實不知情。而柳奭在房俊上任的第一天便出言挑釁,而後更居家養病未曾當值,此事便放下了不曾有人過問……”

    李二陛下蹙起眉頭:“當真與房俊無關?”

    這可當真是出乎他的預料,這丘神績得是何等囂張,隻是因為兵部耽擱了其述職便衝擊衙門打人罵人?簡直無法無天!

    李道宗回答得滴水不漏:“至少末將掌握的實情如此。”

    李二陛下點點頭,又問道:“那衝擊晉陽公主車駕之事又是何原因?”

    “高陽公主邀請晉陽公主過府飲宴,當時丘神績剛剛被大理寺行刑之後出來,正巧走了個碰麵。丘神績見到車隊當中的房家家將,大抵是被憤怒衝昏了頭,問都不問便致使手下衝上去想要大打出手……當然,晉陽公主輕車簡從並未擺出全副公主儀仗,也是一個原因。”

    李道宗字斟句酌,完全以局外人的觀點闡述事實。

    然而實際上卻是藏了心思的,他隻說高陽公主邀請晉陽公主飲宴,卻忽略了房家家將進宮邀請晉陽公主的時間乃是在丘神績大鬧兵部之後……

    一個細節,事情的性質便截然不同。

    丘行恭生性嚴酷殘暴,滿朝文武皆對其極為忌憚鄙視,李道宗亦不例外。若非因為李二陛下念著丘行恭昔日對朝廷立有大功又忠心耿耿,怕是老早就將其革職為民了。

    李二陛下冷笑一聲:“便是因為晉陽未曾擺出全副儀仗,便要受到凶徒衝擊承受驚嚇麽?真真是豈有此理!”

    他一向教導兒女要勤儉,不要仗著皇子的身份便崇尚奢華,而晉陽公主輕車簡從的做法讓他甚為滿意,身在長安,擺什麽架子呢?可正是因為如此卻糟了衝撞驚嚇,當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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