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氣,心中暗暗有些慍怒,不是氣別人,而是氣自己。

    為何總是在那個登徒子麵前難以守住本心,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般心慌意亂小鹿亂撞?

    暗歎一聲,心裏琢磨著怎麽尋個借口糊弄過去,卻忽聞晉陽公主清脆的聲音詢問道:“姐姐,為何前些時日多個進宮卻跟父皇為你說媒的,都被你拒絕了?”

    長樂公主頓時呼吸一滯。

    這丫頭在這個時候問出這麽一句話,豈不是等同於在問自己是否因為心有所屬,故而才拒絕了那些說媒的?

    還是說……這鬼靈精怪的丫頭看出了我的心思?

    *****

    房俊剛剛回到門口,便見到一輛馬車駛來,街道上的行人車輛紛紛規避,徑自來到房府正門停下,圓臉麵白的長孫無忌一身常服,踩著跪在車旁的家仆的後背下了馬車。

    房俊趕緊迎了上去,黑臉上滿滿的全是燦爛的笑容,恭恭敬敬的施禮道:“趙國公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實乃晚輩之榮幸。”

    長孫無忌臉色平淡,不見喜怒,負手走到房俊麵前站住腳步,目光平靜的盯著房俊看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房二郎何須這般客套?老夫與令尊多年交情,想當初那也是風裏火裏舍了性命闖過來的,現下貴府喜宴,添丁增口,老夫怎能不來道賀,討一杯酒喝?”

    官場之上便是如此,雖然長孫家與房家道不同不相為謀,卻也要麵子上大致過得去。

    畢竟長孫澹之死證據上與房俊無關,長孫衝如今的下場也更多是咎由自取,若是長孫無忌將這兩筆賬算到房俊頭上因而與房家不死不休,那麽輿論會完全傾向於房家。

    有些事情你可以在心底認定,但若是大張旗鼓的張揚起來,卻會招致被動。

    再者說,朝中已然傳遍今日喜宴過後,李二陛下將會在房府就原本的講武堂擴充成學院一事與文臣武將們展開討論的消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關頭,長孫無忌怎肯缺席?

    更何況李二陛下既然將這個場合放在房府,誰知道其中有沒有逼著長孫無忌親自來到房府道賀,以此緩解長孫家與房家之間劍拔弩張氣氛之意?

    畢竟長孫無忌與房玄齡乃是李二陛下之左膀右臂,皇帝自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兩大肱骨大打出手、兩敗俱傷。若是長孫無忌不來,皇帝難免會認為這是長孫無忌拒絕他的調解,一心要跟房家死磕到底,必然會勃然大怒。

    所以,長孫無忌也不敢不來……

    房俊笑得燦爛,一口白牙在陽光下煜煜生輝,客氣道:“趙國公乃是國之柱石、功勳蓋世,晚輩一向欽慕,隻是一直未曾聆聽教誨,深以為憾。若是異日有閑暇之時,晚輩尚有許多學問想要請教,還望趙國公不吝賜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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