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嘯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他沿著江畔一直往上遊走,試圖找到出路,找到有人跡的地方。

    但這一帶本就是山區,人煙本就稀少,再加上雨季,進山的人就更少了,他一直走到快黑,都沒碰到個人影,更別是村子了。

    因為落水,因為在江中奮力自救,因為他濕漉漉的走了這麽久,體力早已透支。

    而且,他敏銳發現自己的身體很燙,很酸痛,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發燒了。

    強烈的求生欲告訴厲嘯寒,不能再繼續堅持了,必須找地方休息,必須先讓自己恢複體力,否則,不用等到明,今晚自己就可能喪命在這裏。

    於是,厲嘯寒開始邊走邊尋找安身的地方。

    當他走到一處石壁附近時,在昏暗的暮色中,他看到隱約有個石洞。

    拄著木棍,一走一滑靠近那地方,果然,這裏是個很寬敞的石洞,足夠他直著身體在裏麵轉幾圈了。

    石洞裏很是昏暗,但厲嘯寒還是就著暮色摸清楚石洞裏的情況。

    這裏有人活動過的痕跡,有燒過的灰,有缺了口子的碗,還有搭建起來的臨時灶台,甚至還有幾捆幹草,和一摞幹樹枝。

    厲嘯寒在灶台附近摸索了一會兒,竟然意外找到了一盒火柴。

    這讓他很是驚喜,忙就著洞裏的幹草與樹枝生起了火。

    下雨,山洞裏很是潮濕,生火並不容易,厲嘯寒費盡力氣,直到徹底黑下來,他這才將火堆升起來。

    隨著火光照亮石洞,厲嘯寒終於覺得放鬆下來。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也不顧地上髒,就那麽四肢伸平躺在地上,閉上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

    今,真是他三十多年人生裏最刺激最難忘的一了。

    但他的命是真大,在那樣的境況下,他竟然還活著,竟然還能躺在這裏靠烤火。

    但是家裏人,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還有他的父母,現在已經很擔心吧。

    厲嘯寒盯著火苗,神情擔憂惆悵。

    他必須盡快恢複體力,盡快離開這裏,盡快回到家人身邊。

    脫下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厲嘯寒用幹樹枝架起個臨時衣架,就著火堆將衣服烤幹。

    身上這套衣服價值數十萬,需要去洗衣店專門打理,不能泡水不能高溫烘幹,但現在,他就這麽將泡了水的衣服掛在火堆邊烘幹。

    厲嘯寒無奈一笑,自己竟然也淪落到這一步了。

    好在,手腕的表防水,到現在竟然還沒有壞,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

    雖然頭很疼,雖然渾身都滾燙,但厲嘯寒還是勉強爬起來,拿著石洞裏那個鋁鍋,接了一鍋水,放在火上燒開。

    他是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以前隻是當做興趣去玩,但沒想到今就真的用上了。

    熱水咕嚕嚕冒著泡,他用那缺了口子的碗連著喝了兩碗熱水,身體似乎也變得輕鬆了些。

    喝了水,厲嘯寒將那些幹草都堆在一起,一半撲在身下,一半蓋在自己身上,在火光中逐漸睡去。

    厲嘯寒累極睡去,並不知道雲薇暖已經乘坐晚上的飛機,連夜抵達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城市,住進了他那間套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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