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俞也不反抗,幹脆果斷的就脫掉了棉衣。

    沈玉闌心頭一顫,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脫掉棉衣後,常俞便隻著了一件中衣,瑟瑟風裏,頓時便是顯得他身材清瘦,讓人看了情不自禁的就心疼起來。

    可是常老爺子仍是沒有手軟,又是一藤條狠狠的抽下去。這一次,衣裳仍是碎了開來,隻是這一次綻出的不是雪白的棉花,而是殷紅的血珠。

    沈玉闌攥緊了手,心都縮成了一團——縱然別開頭不去看,可是每次藤條破空那種聲音,仍是讓她不禁輕輕戰栗。

    常敏也是不忍,微微側開頭去。

    可是誰也沒去求情或是阻攔——常俞自己都說了,是甘願受罰,是他錯了。既然錯了,那麽受罰自然也就理所當然。

    好在一共也就隻打了十鞭子。等到常老太醫扔下藤條讓常俞穿衣服回去上藥的時候,沈玉闌這才發覺自己手心裏早已經是一片粘膩的汗。

    而常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明明還是冰天雪地,寒風肆掠的天氣,可是他身上卻猶如剛從水中撈起來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重重汗水。

    而他背上,衣服早已經破碎不堪,而血跡更是浸透了整個後背。

    常俞卻是一聲不吭,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又穿上了棉衣,然後站在一旁。

    常敏也是心疼,卻也不好開口,隻是抓著沈玉闌的手,嘴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沈玉闌低著頭,鼻子酸脹,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如果不是帶她出去看燈會,就不會遇到郭建宇,如果不是她和郭建宇起了爭執,就不會連累常俞也被牽扯進來。所以算起來,其實都是她的錯。

    然而懲罰卻不僅僅是如此,很快常老爺子又道:“身為醫者,你濫用醫術,實在是該死。念在你年幼,且饒你一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你就在家中麵壁思過。等到開春化雪,你就去北方收藥材做遊醫,三年不許回京城!”

    常俞一顫,攥緊了拳頭,身子都緊緊繃住,最後好半晌才答應了一聲:“是。爺爺。”

    常老爺子說完這番話,也似乎是累極了,閉上眼睛歇了好一陣子,才疲憊的繼續開口:“好了,都散了吧。啟林和老大,跟我去將郭家人打發走。常俞你回去上藥吧。”

    常俞卻是不肯,隻堅持到:“孫兒闖下的禍事,孫兒想跟著爺爺一起去。”

    沈玉闌心頭擔憂,想說什麽卻又覺得嗓子眼兒像是被一團軟軟的棉花堵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常敏卻是開了口:“你跟著去也是於事無補,跟我回去上藥。”

    常敏的語氣是帶著命令的語氣的,是帶著長輩的威嚴的。

    常俞一顫,看了一眼根本就沒打算帶他去的常老爺子,隻得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垂著頭朝著常敏走來。

    結果誰知常俞還沒來得及跟著常敏回去上藥,外頭就奔進來一個小廝回稟道:“老太爺,外頭郭家人回去了!人潮也被護城隊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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