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相求的時音,卻在國主應允後久久沒有話,她低著腦袋,良久後竟哭出了聲。

“這是怎麽了?”國主端著茶,眉頭微皺。

他不會哄孩子,更何況他覺著眼前的這個姑娘怕是也不需要他來哄,不知為何,今日時音一進大殿,他便覺著與往日不大相同。

果然,片刻後,時音慢慢的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眼睛通紅:“父王,兒臣想去一個地方。”

“恩?”國王更奇怪了。

無憂城不大,坐在馬車上一便也能逛完,除了這王宮,也沒什麽不能去的地方。

時音瞪著大眼睛,幽幽的道:“兒臣想去塞外。”

國王臉色立刻變了,塞外,對無憂城來算是一個禁忌,無憂國易守難攻,但實際上兵力卻不足,若是塞外不計後果強攻,無憂國是保不住的。

因此,國王異常不喜歡這兩個字。

這些年來因為塞外,他費了很多心力,卻也不能改變他們的處境。

“你這麽點大,去塞外做什麽?”國主不動聲色,輕笑著道:“你爹娘都在無憂城,你一個孩子家家的,如何能去塞外?”

“兒臣、兒臣昨夜做了夢。”時音輕聲道:“夢到塞外的人攻打無憂國,他們好可怕,但是夢中了,隻要我去塞外,便能阻止這場戰亂。”

“你?”國主簡直想笑,這是什麽奇怪的夢境?

但時音的認真,他也不能當做沒有聽見,隻是笑著搖搖頭:“罷了,不過是個夢境,如何能當的真?”

“可以的!”時音一把抱住國主:“父王,雖兒臣不是正經的皇室中人,可您與母後待我很好,還有無憂哥哥,他是將兒臣當做親妹妹,但凡有一絲可能,兒臣都想試試。”

國主沉默了,他盯著時音,一時不知道該什麽。

時音卻知道,一個虛假的世界一切皆有定數,在定數之內,這些虛假之人還能處理,一旦出了定數之外,他們便不知該如何了。

當然,混跡其中的神官也知道該怎麽辦,但若是表現的太明顯,他們的身份必然會暴露。

“憂樂,你不可以去。”突然,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時音轉過去,就看到無憂黑的臉,他第一次喚她憂樂,神色卻異常沉重:“堂堂無憂國,何時需要你這麽個娃娃出頭?更何況,現下塞外也並未攻打過來。”

“可是……”時音開口。

無憂直接打斷她的話:“可是什麽?你不過是個兩歲的孩童,什麽千奇百怪的事都有,難不成你就因為一個夢境,便連家都不要了?”

時音搖搖頭:“哥哥,如果我夢到了生靈塗炭,你還有父王……”

後麵的話她不敢了,了便是大不敬,但國主與無憂顯然聽懂了,後者可以不在意,但前者卻做不到。

“你的可是真的?”國主神色已然變了。

時音慌忙跪下:“父王,兒臣怎敢開這般玩笑?”

無論如何,一國之主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命,命都沒了,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時音深知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