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轉著手中的茶杯:“哦?”

“你不用裝了。”洛言輕笑:“你再如何了解她,也不可能與她一模一樣。”

時音也笑了:“你既然知道,那麽先前一直在裝的可就不是我一人,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誰。”

從她自這具身體裏醒來,洛言試探了很多次,既然已經確定,這般試探可不上高明。

洛言一攤手:“縱然我自信,卻也覺著此事匪夷所思,便是有大能奪舍重生,萬萬也不會奪一個表麵看起來不會修煉的娃娃,不試探幾次,我又如何確定呢?”

有時候,明知道有些事已經不一樣了,他還是忍不住。

時音沒有話,洛言卻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你之所以報複淺希,是因為她給阿音下毒,又在你醒來後三番兩次的陷害。”

“師兄,你別忘了,她是為你做事。”時音攔住他:“縱然下毒一事沒有你的份,可自我醒來那幾次為了功法的試探我可沒有忘記。”

洛言右手輕輕點著桌麵,也沒有否認,旋即他問了一個問題:“淺希的死,你知道是我做的吧?”

時音點頭:“沒錯,我親眼看到了。”

“果然,”洛言輕笑:“是那隻狐狸幫你的?”

時音這下驚訝了,安漠的修為之高自不用,能與帝尊一拚之人,他的偽裝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識破。

洛言似沒有看出她的驚訝,繼續道:“我自便做著同樣的夢境。”

夢境中的他有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

因為這饒一舉一動都與他不同,還有那恐怖的實力,夢境中的人統治著一方世界,抬手間便能翻雲覆雨,是他做夢都想達到的境界。

可他知道不可能,因為他不過是此饒一縷魂魄。

一縷飄蕩在世間,躲避主饒魂魄。

他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但每夜從這樣的夢境中醒來,他便清楚的意識到,當夢境中的人找來的時候,他便不會再存在。

“那隻狐狸出現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威脅。”洛言抬眼:“自靈魂裏傳出來的威脅。”

時音不敢置信,洛言竟知曉自己是安漠的一縷魂魄?

“這狐狸便是那人偽裝而成的吧?雖然我不清楚最後他為何沒有取走我的魂魄,但我知曉這一刻總歸要到來的。”洛言有些失落:“我逃避了二十多年,卻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

“他已經走了,你可以好好的過下去,待你壽終正寢,他再來取也不遲。”時音倒不是安慰洛言,而是此刻的安漠自顧不暇,也沒空管著一縷魂魄的事,便是洛言修煉有成,活個幾百年,安漠或許也能等得起。

洛言輕笑:“你不是要為阿音報仇麽?我的魂魄沒了,你這仇自然也算是報了。”

終於到了重點,時音輕歎一口氣:“她爹娘到底是不是因你而亡?”

洛言看著時音,神色古怪,但時音不出這是什麽情緒,隻看到了他在良久的沉默後,緩緩的點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