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虞昭在楚宮之中,擔著的那寵妃之名,雖不過是個幌子身份,但她一人隻手打理了那好幾年的內廷事務假不了,累積下來的豐富經驗也都是真,所以此時哪怕甩袖不管窗外事,隻坐著指點江山,也能稱得上得心應手。

    給各品階王親貴族的賞賜該是什麽規製,每一樣禮品的品質如何?數目又是幾何?處理起這一類起眼或不起眼的細節,於她來說,不過尋常事而已,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一聽完張淑容報出的那些數目,虞昭就能敏銳地察覺出是哪裏不對頭,繼續道:“可今日我瞧劉側妃身上的織錦襖,便是內造節慶賞賜之物,她若沒得節禮,如何有此衣傍身?”

    “娘娘明鑒,此事確實與尋常規矩不合,但並非為嬪妾的錯,”

    連張淑容都有些訝異於虞昭的明察秋毫,聽她指出的此錯誤確實是真,稍有些慌亂,但她慌中帶著鎮定,清楚說出了緣由。

    “陛下登基之後,原是劉太妃做的主張,她與嬪妾打了招呼,說賢王妃的父親犯了滔天大罪,她便不該受皇家恩澤了,所以各類節慶一應給她的節禮,便被克扣了,而給劉側妃的節禮,按劉太妃的意思,便是以正妃之禮算的,前兩年皆是如此做的。”

    關於虞珠的事,還是能讓虞昭有一兩分的上心管管的意願,於是立刻問張淑容道:“因賢王妃的父親犯了罪,就連帶克扣她的節禮貼補於側妃,本宮怎記不得有這條律法,這可是陛下與你下的旨意?”

    想起今日在禦苑中,虞昭同劉太妃起的那場衝突,張淑容心下謹慎非常,聽了她這一問,心中莫名一緊,連忙答道:“陛下未曾說過,本是劉太妃……”

    “既如此,你該知女嫁從夫不從父之理!”未等張淑容將狡辯說辭說完,虞昭便將她的話打斷,後依理依據,指出她行此事的不正確之處。

    “陛下處置了虞家,卻並未說要治賢王妃的罪,此舉也代表著陛下的寬容仁善,你們卻擅作主張私自在禮節上苛待她,不也是糟踐了陛下的寬容仁善!且四賢王也從未曾親口提出過要休棄正妃,賢王妃再是無娘家依靠之人,也還是他的妻室,品階族名未除,你對他的妻室這般無禮,便也算對他的無禮,對臣子失了禮數,損的是陛下的顏麵,所以此事,你是大錯特錯!”

    聞言,張淑容當真害怕自己被追究到虞昭言語中的罪名,還是試圖將禍水全數引到別人身上,急切告知道:“娘娘,這本來是劉太妃的意思。”

    虞昭又反問:“陛下讓你打理後宮,是信任你,你卻不服從他的命令,也從不顧他的顏麵,隻想著濫用職權討好一個太妃是嗎?”

    一語道破關鍵處,張淑容精明能幹,其實也不是癡傻之人,隻不過是先前見劉家傍著楚子揚得了勢,想去巴結劉太妃討點好處,才會不顧規矩,依她所言克扣了給虞珠的節禮賞賜。

    如今卻見識了虞昭毫不留情撕太妃臉皮那一遭事,她即刻便明白過來了,原先前自己看重的大樹,不過是塊空木頭,也並沒有能庇護她提攜的本事,於是知道走何路才是識趣,乖乖認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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