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早小心忌憚著莫在旁人那落了話柄,虞昭與楚子凱說開顧慮之後,還是沒選擇隨他去九州台赴宴,不過無妨,朝暉宮的小膳房為她備的膳食,也並不會比那宴席上的菜色缺了精致美味。

    手巧的廚娘們拿了這麽些好處,便十分盡責,控灶頭火候,聚天下珍饈,精心烹調出來的每一道菜,色香味俱佳,幾乎都是細心貼合著虞昭的喜好來做的。

    然而不過才一月過去,虞昭孕育的反應,就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近日,再沒有了一個月前那樣的好胃口,別說食欲旺盛吃個不停了,如今那鼻腔裏,隻要鑽進一點油香葷腥味,她就覺得心頭堵悶,轉身就能捂著心幹嘔個不停。

    為著孩子,總不能就任由自己的心意餓著吧,所以到了飯點,宮人們擺上膳了,虞昭依舊點頭說要吃,但從坐在膳桌前那一刻就開始強忍著惡心感,屏著氣息拿起筷子,硬著頭皮夾著菜送入口中。

    味如嚼蠟,一嚐到那油鹽味,就讓虞昭喉嚨控製不住往外頭冒酸水,於是她試圖囫圇咽下去,剛咽到嗓子口處,終究還是沒能敵得過這不適感的折磨,頭一偏,吐了個天昏地暗。

    腸胃裏翻江倒海,肚子空空什麽都沒吃下去,自然什麽也都吐不出來,但看虞昭那架勢,好似快要把一肚子腸子都嘔出來了,難受得她眼淚花直泛,好容易緩過來後,急促地喘著氣緩神,一張小臉都憋得全白了。

    屋中一眾宮人,都心係自家主子的感受,見她吃不進去飯著急,也跟著憂愁起來,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卓姚亦然心疼得很,在一旁幫虞昭撫背順著氣,寬慰勸道:

    “此乃孕中常事,娘娘不必過於擔心,也不必強迫著自己進食,不若這般吃了吐吐了吃反複做著無用功,無濟於事倒還傷胃,還不如等您覺得餓了想吃得時候再吃。”

    “也罷也罷,”

    已是難受得連看都看不得桌上的菜肴了,虞昭心知,哪怕再如何強塞,都是吃不下了,閉著眼偏過腦袋直揮手,急切朝眾人吩咐道:“撤下去吧,我看得心裏難受,待會兒再試試用不用得下。”

    那一桌子菜就隻動了那一筷子,剩餘的又原封不動搬回了膳房的火上溫著,再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虞昭有心吃飯,害怕擱置壞了,虞昭便傳令下去,賞了宮中各奴才們嚐新鮮,自己堪堪拿著一塊香杏幹吮著酸甜滋味,都還是覺得驅散不盡喉頭的那股惡心勁兒。

    值守的小內侍們莫名得了賞賜,怕這樣好的菜被放涼了,會辜負主子的一片恩典,但又不能瀆職離崗,一個個幹脆就蹲在院子裏頭,狼吞虎咽地享受那來之不易的山珍海味,每人還自己湊錢換了一壇好酒來助興,吃喝得酣暢滿足。

    張淑容腳步匆匆一踏入朝暉宮的殿門,迎麵就撞見一群奴才在雪地裏圍成一個圈兒,吃喝著比尋常主子規格還要高的膳食,驚訝過後,不由在心中暗歎,又不好當麵表現出什麽,隻默默站在原地等著人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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