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夕頓了頓,心想,春兒最知我喜何繡樣,今兒個怎得問得如此奇怪?

    阮知秋見澤夕公子不答,以為他不喜歡,便又:“要不,就繡個‘風吹揚柳’?或者‘鳳穿牡丹’?”

    澤夕呆呆的著看阮知秋,以為她在跟自己笑。

    阮知秋又:“公子都不喜歡?那‘喜鵲凳梅’可好?要不‘榴生百子’?魚戲蓮間?還是‘蓮開並蒂’?”

    見她並非兒戲,澤夕終是起零點疑心,他要的荷包上的繡樣,不過是“澤夕知春”四個簡簡單單的字。

    他之所以想要個荷包,不過是想,在荷包之上繡上他二人名字,他日日帶在身邊,表示他心係春兒罷了。

    春兒亦是與自己心意相通,早就知道的。

    眼下,她怎得又揣著明白裝糊塗?

    澤夕借著這微弱的紅光,細細的看著臂彎裏的女人,那眼神裏仿佛少了幾分沉穩柔和、多了幾分歡脫跳躍,少了幾分溫文爾雅、又多了幾分大大咧咧。

    平日裏的春兒與此時的春兒比,有些貌合神離,越看越像,又越看越不像。

    澤夕將手從阮知秋的頸根下慢慢抽了回來,他想再給她一個機會,亦想再給自己一個機會,或許自己錯怪了她呢?

    於是,澤夕看著眼前的春兒:

    “春兒,如今你也過了門,我們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從這南司伯爵府搬出去獨立門戶,我既然答應從此不再繼承爵位,也不好再這裏繼續住下去,讓弟弟懷疑我的誠意。”

    澤夕早就考慮周全,為了娶到春兒,發誓不再繼承爵位入朝效力,那這爵位自然順位給自己的弟弟來繼常

    若婚後繼續留在伯爵府中,難免讓弟弟感到不適,所以,澤夕與春兒早就商量好,成親後便搬出去獨居。

    春兒喜歡清靜,澤夕早就在府外覓了一處佳所,隻是離這城中甚遠,未免孤陋了一些。

    想到此處,澤夕看著身邊的春兒:

    “春兒,隻是委屈了你,剛剛進門,便要與我搬離伯爵府。”

    阮知秋聽了一楞,沒想到姐姐這個傻子還跟澤夕公子應承過這種事,放著好好的南司伯爵府不住,偏偏要搬出去吃苦頭,這二人吃飽了撐的嗎?

    如今,從這裏搬出去,這不是主動脫離了這富貴窩嗎。

    澤夕公子這又是何苦?

    阮知秋心裏雖有諸多不甘,但又想了一下,澤夕好歹是南司伯爵府的大公子,既使以後不能再繼承爵位,這南司伯爵府也會供養他一世。

    能嫁給這澤夕公子已是邁出了飛黃騰達的一大步,不如萬事先依著他,反正進了南司伯爵府的大門,就算搬到涯海角,自己也是南司伯爵府中,伯爵老爺的兒媳婦。

    哪怕是以後與公子落魄了,伯爵老爺這位公爹,也不會坐視不管。

    想及種種,阮知秋便對澤夕:“隻要與公子在一起,怎樣都是好的。”

    澤夕笑了笑,又:

    “你可還記得,下月初六是我生辰,我們約好了,要去離湖賞櫻花。”

    阮知秋握住澤夕的手,一片含情嬌嗔:“初六還早,到時我陪公子去便是。”

    聽完這句話,澤夕徹底絕望了——

    若此人真的是春兒,怎會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他的生辰根本不是下月初六。

    方才不過匡她一言,她便露了陷兒,原來她不是裝糊塗,而是真糊塗。

    澤夕像被人狠狠一刀桶進了心窩,正中要害,瞬間一臉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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