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男人象是聽懂了一樣,他的身子輕輕的動了動,然後乖乖的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下了那碗藥。

    當最後一口藥喝下的時候,樓惜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為他掖好了被子,大手也收到了被中,一塊濕布換下他額頭上已經溫了的布,還是有些燒熱,師父的焦慮沒錯,他傷得這般重再加上心力交瘁,如果不及時吃藥醫治,隻怕會留下一身的後遺症,甚至極有可能傷殘了。

    這一夜,樓惜守著淡弱的燭光,不停更換的濕布,加上她細心的嗬護,被子雖然被暮蓮卓無數次的踢下,卻也都被樓惜嚴嚴的蓋住,火爐裏的火燒得旺旺的,暖房裏熱的有些悶,可是這樣的悶熱才更適合發汗,隻要暮蓮卓的汗出來了,那麽他的燒也就退了,而他胸前的傷口才能更快更好的愈合。

    當黎明的曙光透過窗簾悄悄送進來的時候,暮蓮卓終於動了一動,樓惜仔細觀察著他的變化,期待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這樣的昏睡已經整整三天三夜了。

    宮裏,淑妃一定已派人滿京城的找尋他了吧。

    可是,一個宮裏的女人,帶給兒子隻能是權利之爭。

    瓷碗裏,樓惜再一次的倒入了水,她在等待,等待暮蓮卓醒來的那一刻。

    樓惜的一雙水眸泛著光彩,因為,暮蓮卓的身子已經再動了,他的眼睛睜開了。

    黝黑的瞳仁空洞著望著她也望著周遭的一切,當眼神終於掃遍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時,暮蓮卓將目光定格在了樓惜的麵上,有些不可相信的望了又望,蠕動的唇張了又張,喑啞的聲音終於送了出來,“惜兒,是你嗎?”大手舉到了半空想要觸摸她的臉時卻又酸軟無力的垂了下去。

    樓惜點頭,欣喜的笑顏送給他,“阿卓,是我,是樓惜,惜兒還活著。”

    隨著她的笑意,男子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久違了的笑容,“惜兒還活著,真好。”

    樓惜握住他的大手,輕輕的送到臉上,“阿卓,你記得我,一直記得我,是嗎?”

    暮蓮卓的心裏一悸,這樣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劃過的卻是芸若,眼睫輕閃,眸中從驚喜轉為歉意,“惜兒,對不起。”他是記得她,可是,心裏更多的卻是背叛了他的芸若。

    樓惜笑了,他還是坦誠了,大手依然貼著她的臉,滑膩細致,“阿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會等你的心裏重新有了我的位置。”他以為她死了,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她早已知曉他的一切,隻是沒有師父的允許她真的不能現身,如今,她是樓家唯一的血脈,她要報仇,為樓家報仇,至於兒女私情,她從不敢奢望。

    可是今夜,阿卓的坦誠倒是讓她坦然,眸目依舊含笑,“阿卓,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眉頭更皺,腦海裏閃過母妃閃過父皇焦慮的身影,他真的是不肖子,可是看到樓惜,又是他這一天裏最開心的事了。

    死而複生,越是想不到,那份驚喜帶給他的就越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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