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宣紙在桌子上鋪陳開來,芸夕靜靜的坐在桌前,眸中依稀是青竹,依稀是桂花,那是她畫過中最愛的兩種植物。

    可是此刻,手中的筆抖了又抖,卻怎麽也無法落下筆去。

    那一夜果真就是皇上嗎?為什麽她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呢?

    無助的淚悄悄滑落,滴在宣紙上,皺成了一個個的小圈圈,仿佛一幅用水代替墨的潑墨畫一般,層層染染的淚意間似遠山似眉黛清幽一片。

    “小姐,吃些東西吧。”芸夕這般一夜未睡的坐在桌前,讓水離哪裏放心得下,那一夜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也不得而知,難道也是如她一般的被人……

    所以小姐才也是如她一般不知要如何回複皇上了嗎?

    當這一個認知從腦海裏一閃而過時,水離慌了,小姐的身子不會被……

    仔細想一想那天快天亮時她發現小姐時的神情,小姐的確象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刺激,遠非是驚嚇那麽簡單,張張嘴,真想問出來,可是見到芸夕一滴一滴落下來的淚,水離又忍了回去。

    一盤子已摘了梗的葡萄放到桌子上,一粒粒的飽滿的象是沁出了甘甜一般,這是淑妃著人送過來的,這幾日淑妃就要臨產了,所以已很少出門了,“小姐吃些吧,這是淑妃娘娘專門派人送過來的,很甜,小姐一定喜歡吃。”

    水離低低的聲音就在芸夕的耳邊,可是芸夕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的依舊對著桌子上的雪白的潤染了滴滴淚珠兒的宣紙發呆,仿佛那上麵就有些什麽似的。

    “小姐,吃些吧。”水離提高了聲音努力的想要喚醒芸夕,她再也忍不住了,芸夕這般已經整整坐了有四個多時辰了,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於是,抬手輕搖著芸夕的肩膀,希望她多少吃點東西也回回神,再這般悶坐下去,隻怕又要病了。

    這般搖晃讓芸夕終於醒了過來,可是眼神依舊還在那雪白的宣紙之上,一隻手遞到肩頭抓住了水離的手,那相觸的一刹那,水離隻覺一片冰涼,“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從前小姐不管有什麽心事都會說與水離聽的,也讓水離為你分憂。可是如今小姐明明就有心事,卻是藏在心裏悶在心裏,隻怕就悶出了病來,不如水離明兒個就請人去稟報三王爺,請他來為你診治診治吧。”急急脫口而出,女人心頭最重的便是那一生中的第一次,倘若那一夜小姐真的……

    她不敢想了,可是既便發生了也隻能去麵對,比如自己,又何來愁苦的時間,“小姐,其實你比起水離來,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苦命如她,連芸夕半點的待遇也沒有,一個丫頭的命,她不知道她真的說了皇上會如何,會不會隻當是糟蹋了一個丫頭般一笑置之,最多封個更衣也讓她做一輩子的更衣呢?

    倘若那般,皇上百年之後,自己又將如何?

    這一想,連她也止不住的落淚了,甚至連剛剛自己的問題也忘記追著芸夕回答了。

    屋子裏,一主一仆低低的抽泣著,就有無盡的委屈要發泄似的,終於,隔臂外間沉睡中的飛蘇醒了過來,她悄悄閃進屋子裏,看到眼前的水離和芸夕,不由得皺皺眉頭,“小姐,水離,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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