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嗚嗚~~~”娘親好絕啊,豆豆哭得不能自已了。甜寶看見弟弟哭,小嘴巴也癟下來,三隻小崽兒丹田氣十足,大清早就鬧成了小市場。

阿檀抖著豆豆,為難得不行:“三爺他不在,昨兒晚上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喲,學會夜不歸宿了,可能耐,你可知他去了哪兒麽?”紅姨挑著筷子,生怕還不夠亂。

阿檀支支吾吾不敢說,被秀荷一瞪眼,嚇出來半句:“好、好像是西大街的蔓香樓……”

那蔓香樓裏胭脂香粉、紙醉金迷,姑娘們是上上等的,一般有錢的爺兒可進去消受不得。

“得,今後也別把孩子給他了,抱過來吧。”秀荷伸手攬住豆豆,放在盆子裏和甜寶花卷排排坐。快八個月了,盤著小短腿兒坐得溜直,難得姐弟三隻聚一塊,立刻就咿咿呀呀滾成了一團。

“嘖嘖嘖……這醋味兒呀。”紅姨媚眼兒飄來拂去。

秀荷才不吃醋,嬌顏上暈著淺笑:“有麽?我怎沒聞到。陳媽,幹娘她想吃醋了,你去給她端半碗進來。”

話音才落,那叫陳媽的婆子卻抱進來一打衣裳。

問衣裳哪兒來的?

婆子弓著腰:“爺說快過年了,給奶奶在霓裳坊定了全套,也不曉得合不合身,先抱過來給您試試。看哪裏還需要改的,趁這幾天煞煞尾腳。”

秀荷不要試,說自己已經裁好了,不勞動他大老板費心。

婆子很為難:“聽說是色目人販進來的好料子,斷款的,爺托了熟人才給買到。”

好命兒,瞧後生對她多有心。

婆子隻得抱起衣裳走,臨出門前訕訕補一句:“親家夫人也有一件呢,真是可惜了。”也不曉得是無心還是有意,手把衣裳抖了抖,隻見色料新鮮繁複,看起來好不精致。

紅姨本來不屑,眼角餘光撲見,連忙悶著聲兒叫停:“嘛……拿過來給老娘看看。”

個沒立場的女人。

秀荷好氣又無奈,兜著豆豆站起來:“幹娘過完年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好了。”

紅姨一邊套衣裳一邊嘴硬:“臭丫頭,你知道個甚麽?折磨一個人,那就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把他的身家老底掏光光。不穿白不穿,穿了也白穿……誒,這料子我瞅著好極了,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頭一抬,人已經攬著孩子出去了。倔丫頭,還說不吃醋,看被那匹狼吃得死死的。

婆子空著手回外屋轉述。

庚武在鏡前洗漱,剔著清削下頜上的淺茬:“哦,那麽她回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