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庚武起床:“要去不去啦,開張大吉,別誤了時辰。”

庚武樓著秀荷親,嗓音清潤卻慵懶,叫秀荷幫為夫洗麵更衣,為夫已經水漫金山。

說話間甜寶又尿了褲子,濕噠噠滲在爹爹素淨的衣袂上。讓他逗,再尿一個才好呐。

秀荷咬庚武耳朵:“叫你一晚上的壞,看今天起不來了吧。”

“不如娘子再試試?”庚武嘴角噙著壞笑,把小丫頭框起來,那尿津津的便濺到了秀荷身上。

一場月事曠了他七天,昨夜叫他別弄,非饞她個不行,看今天下頜上冒出來青茬一片。但那長眸高鼻,精如刀削,男兒味道分明叫人悸動。

秀荷嗔剜著庚武,起床拿毛巾給他擦。

婆子在門外輕聲喚:“爺,少奶奶……您們可醒來?”

秀荷聽見了,就叫庚武別鬧,把門兒打開:“醒著呢,什麽事兒呀。”

婆子把手中信箋遞過來:“南邊來的信,看似急得不行了。”

卻是紅姨的,也不知道多麽火急火燎的事兒,信封上落著三個大大的“急”字,也難怪婆子這麽誠惶誠恐。

秀荷拆開來,隻看一行,就好像已經看到紅姨一腳蹬在怡春院的欄杆邊上,一腳跨在廊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數落開來。

紅姨說,關秀荷你這個害人命的小妖精,不是你把姐弟三個帶走,害得老娘整日個精神恍惚,夜裏睡不好覺,二蛋他也不會出去請大夫。二蛋他要是不出去請大夫,就不會走那麽遠的路。他要不走那麽遠的路,就不會被人拐了隻剩下半個沒吃完的饅頭……

個沒節操的女人,字裏行間總不離她妓院裏的那些行當,從懷裏把帕子一掏,拭一掊眼淚,忽而話鋒卻一轉:關秀荷,二蛋他要是真找不到,老娘可就隻剩下你這三隻小寶了。限你十天之內給我滾回來,超過一天那就沒必要再見了,你要還有點良心,記得把我埋在你娘那堆土墳邊上。

紅姨是不肯讀書的,她兩隻眼睛隻曉得數銀子。那字寫得扭扭歪歪,依稀還有淚沾濕的痕跡,但誰曉得是不是故意用水浸濕了,騙自己回去呢。

秀荷便把信折起來,掩門回了屋子。庚武問她何事。她便淡淡道:“說是二蛋被拐了,早上出去玩,下午沒見回來,天黑前出去找,就隻看見青石長街的盡頭落著半個饅頭,人沒影兒了。報官了也不見管,催著回去呢。再等兩天看看,若是還來信催,怕不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