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忽然覺得有些累,翻了個身子朝向外。三隻小崽兒以為娘親不要自己了,還不會爬,也不會坐,翻了半天才蠕到娘親的背後,小手兒拽著秀荷的衣角,“麽麽……麽麽”可憐討好著。

那小手兒綿綿的,蠕得人心腸兒軟,秀荷拭了下眼角,笑眸彎彎地回過去:“好啦好啦,娘回來了,小男孩子怎麽也這樣嬌氣。”

把豆豆摟到懷裏,最小的崽崽最愛嬌,本來還在哭,小嘴兒癟著癟著又破涕為笑了。

庚武從門外進來,見狀便勾著嘴角戲謔:“怎麽好好的又訓他,看哭得這樣可憐?”

哪個訓了,你就知道說輕巧話。秀荷才不理他,把被角一掖,側著身兒裝睡。

生過孩子之後的她,姑娘家時候的清羸淡去,側臥的曲線越發腴媚起來。尤是那月盤兒一般的胯,驕傲地迎翹著,勾著人去弄去咬。

庚武好笑地走到床邊坐下,在秀荷的胯峰上一啃:“不理我?又哪裏惹了你不高興。”

去扳秀荷的身子,想叫她看自己。見她拿喬不理,便自顧自寬解起衣帶。

那清逸身軀繾著一股雪夜寒風,把銀鼠皮外褂從寬肩上褪下,裏頭素白的中衣勾勒出男子硬朗的線條。修長手指扳過她光潔的下頜,便傾覆下薄唇想要親她。

臥房裏黃燈氤氳,那狼臉在燈火映照下愈發的清削而精致,狹長雙眸中柔情熠熠,叫人狠不下心腸。雖才從外麵應酬回來,身上卻煙酒味道全無,一直是個自律的男兒。

秀荷輕含著嘴角,剜了庚武一眼:“隻怕你銀子還沒賺夠,孩子就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湮沒了。”

秀荷的身世庚武早已知曉,他不問她,隻是不想觸及她傷懷。但哪個做母親的,都不願聽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叫賤。他知道她心底的自疚與惆怨。

庚武撫上秀荷柔軟的發絲,眼中一瞬疼惜掠過:“那些不相幹的老頭老太,要如何說由他們說去便是。我庚家的骨肉堂堂正正,將來更是家大業大,三隻小崽走出去並不與誰人差。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苛責自己……告訴我,是不是在路上又遇到了甚麽?”

他的嗓音少有的溫柔,帶著熱氣輕嗬在秀荷的耳際,本來想衝他冷臉兒,怎麽卻又不忍心、發不起脾氣。

又是那個紈絝小子。曉得那少年身影在女人的心中到底抹之不淨,她愛自己,卻亦在同那舊時少年慪一口氣。庚武狼眸一黯:“傻瓜,我怎麽會不疼你?未料到來京城一趟這樣複雜,待鋪子開張之後,我便帶你們母子四個回新家。大張的媳婦兒已經隨船北上,京城的生意今後便交予他代營,每年按利給他分紅。”

庚武解著秀荷的衣襟:“新買來的宅子,在清江浦,近日正派了匠工在裝繕,年前搬進去就能住。知道你不喜歡福城,便買了個遠的,清淨些,沒有那些有的沒的打擾。”

秀荷眼眶驀地有些紅,嘴硬說:“哪有甚麽有的沒的呀,你買去那樣遠,娘和嫂子們想要看孩子,嗯……到時候怎麽辦?嵐兒穎兒也沒個人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