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逗著甜寶的小手,隨口應道:“你想給誰漲都可以,反正內宅的事兒你做主,爺賺的錢由著你們母子花。”一忽而趁秀荷不注意,卻把她嘴一啄,吧唧一聲。

秀荷的唇兒紅紅的,都不用塗抹口脂了,唇齒間都是庚武清潤的味道,滿心裏情穠愛穠。

嬌嗔他:“再親我不去了,怎麽見人呐。”

“咯咯~~”看得甜寶咯咯笑不停。最喜歡看爹爹和娘親嘴了,都不用怕他們吵架了。

“好丫頭!”庚武就把甜寶抱起來,拍拍屁股:“放你娘去梳妝打扮,爹來給你們穿。”

西洋鏡把女人嬌顏映照,對鏡描眉梳妝,挽一墮鳳尾髻,插兩支綴花小簪,不特別招搖,又不顯得單調。辰時三刻一家五口便浩浩蕩蕩出發了,看那郎才女貌,男著一襲紫檀色長袍外搭銀鼠皮大褂,年輕商賈意氣風華;小少婦穿千葉褶子裙兒,輕掖粉荷色皮風衣,嬌滴滴倚在他身畔。仨隻小崽新棉襖裹得隻剩下粉嘟的小腦袋,一起抱出門去,好不奪人眼球。

馬車一路軲轆軲轆到得宮門外,管事的姑姑提前教好了規矩,一行人便往暖心閣方向而去。

紅牆琉璃瓦下宮道蜿蜒,一場大雪儼然把皇城裝飾城了雪城,老太監顛著瘦腿在前頭走,聽身後小木車子吱嘎吱嘎。

車是庚武提前派匠工定做的,崽崽們吃得多、睡得足,一忽而籃子就裝不下了,也提不動,得改用推。前頭兜個座椅,後麵固一彎手把,底下裝四個小木輪胎,一道紗簾把風遮擋,姐弟三個躺在裏頭新鮮得不行,咿咿呀呀像唱歌兒呐。

老太監回頭看一眼,嘖嘖恭維一句:“您這仨孩子真可愛。”

“承蒙公公誇獎。”庚武謙恭回他一拱。

一忽而便到得太後賞雪的暖心閣。皇上孝順,聽說太後娘娘酷愛雪,便特地給她建了這個帶窗兒的亭子。四麵紗窗打開,可看見放眼空曠的宮中雪景;亭子底下架起三尺高,裏頭燒著地暖,便是你保持通風,也不用擔心著了風寒,熱氣散不去。

李寶財家的胖夫人唐翠娥一張嘴就喜慶,把太後逗得笑不停,莊王府的老王妃和女兒善珠、還有幾個老太妃陪坐在一旁聽。

唐翠娥說:“真就是幾針,誒,竟叫她把我一團麻花鵝給繡成了仙鶴。瞧,身上這件披風也是她送的,您瞅瞅可好看。要我說也是可惜,早早成了家被栓住了,不然還能召進宮來做個甚麽皇家一品繡娘。”

胡編亂造個宮職,一邊說一邊把披風給太後看。

老太後拍開她,佯作皺眉責怪:“什麽鵝?我可聽說你那繡得連山雞都不如。揪著李寶財的耳朵‘呱呱’給他幾巴掌,怪他買的針線不好,腫得他三天都不敢出門,被鐸乾逮住了好一頓訓。”

“嗤嗤——”想到丈夫那張貫日裏冷肅的板起的臉,善珠在一旁聽了不由抿嘴笑。

端王妃素不愛與人來往,很不好巴結。唐翠娥見善珠笑自己,不免又尷尬又欣喜,咧著大嘴連連道:“哪能呢,哪能呢,我哪兒敢打他,誤了端王爺的公差我可擔待不起。”才不肯承認自己在家打老公。

“就這地兒了,庚公子您在外頭等著,灑家進去給您們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