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凝眉看著,看見那男子正過臉來,隻見麵容絕色,鳳眸高鼻,不笑時嘴角亦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淺弧,卻是許久不曾再見的梅孝廷。蒼青指骨把小柳春扶上馬車,似乎附在她耳畔親昵地說了些什麽,惹得小柳春捂帕兒嬌笑。撲簌一晃,鑲金絲的車簾子放下來。

秀荷便道:“那也擋不住人家想愛啊。戲唱得多了,那戲中紅男綠女山盟海誓,唱著唱著,總是一不小心就把人生當成了戲。”

掌櫃的把藥包遞給秀荷:“少夫人倒是看得透。這不,眼下這位小柳春,聽說陸大總管請醇濟王府在中間周旋了幾回,請她她都不肯來,硬是和這位南邊來的小老板成了伉儷情深。這爺兒聽說家底是有的,人長得也標誌,被家裏逼迫娶了妻子,心裏不痛快,留在京城不肯回去。如今一對璧人成雙成對好不招搖,你看著她是眼紅羨慕,誰知道最後卻是個甚麽結局……那官場衙門的,尋常人等得罪不得啊,小子他不知世間深淺。””

是個話嘮的掌櫃,當年也算小燕笙鐵杆的戲迷兒一個。嘴裏絮絮叨叨,忽而也覺得自己話太多,抬頭看一眼秀荷,莫名愣了一怔:“嘿,要我說,您這張臉可比那小柳春更要像了幾分,她小柳春學的是神韻,你這卻是與生俱來的,不用學。”

秀荷笑了笑,隻是含糊應道:“天南地北相似的人可多了,不帶掌櫃您這樣瞎捧人的。對了,您老可知那銅錢胡同在哪兒嚜,我怎聽說那條胡同風水甚好,盡出拔萃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