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心便提了一提,準備把碗挪開,莫名其妙又挪不動。看著甜寶粉潤的小嘴兒,又想起秀荷小時候的模樣,喲,眉間還有一顆小美人痣,長大又不知是個甚麽貴命的千金小姐兒。

晚春便忍著扭過頭去不看,笑盈盈問奶娘道:“新來的奶媽子?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奶娘謙恭地哈了哈腰:“是,才剛來不到半個月,這位奶奶怎麽稱呼?”

“你叫我梅太太就好了,我和你們家奶奶是從小的姐妹,親得穿一件衣裳。”晚春親和地笑著,故意忽略了“小太太”的“小”字,又問奶娘庚家給她開多少的工錢。

奶娘頓時對晚春高看了,見她全身珠光寶氣,剛才出去的那位少爺氣度也甚不俗,心生出敬畏:“梅太太原諒我愚拙,做奴才的不好在外頭非議東家薪水,但能比別家的高出不少。”

晚春瞥了眼甜寶攀近碗沿的小手兒,一顫一顫,近了又離開,心不在焉地勾唇笑笑:“說的是啊,你們東家可是我們鎮上頂頂仁善的人家,你和給他們幫傭,實在也是一種福氣。”

奶娘是鄉下人,腸子耿直,之前也沒見過晚春,看她這樣熱情,便隻當做是三奶奶的好姐妹。因腹中不適,便說要去小姐下,讓梅太太幫忙照看些許,馬上就能回來。

“去吧去吧,反正坐著也是坐著,不帶這樣客氣的。”晚春揮揮手。

奶娘忙兜著手兒急急忙忙往後院跑。

“咕咕。”甜寶找不到秀荷,小肘兒撐著身子,想要仰起腦袋找媽媽。一隻小白碗卻擋住了她視線,她本能的想勻出一隻小手兒把碗掰下,撲通一聲卻又撲回了籃子裏。

旁邊的一個夥計過來看到了,便對晚春道:“小太太,您這碗水可得移移,仔細孩子打翻了。”

“人在這坐著呢,能有什麽事?我馬上就喝了。”晚春潸潸然地笑著,看甜寶已經第二次撐起肉嘟嘟的小肘,眯著月牙兒對著秀荷的背影笑,瓷娃娃一樣可人。

眼一涼,捶著腰肢站起來去門邊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