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衣開門,那門外卻立著十幾名紅馬甲藍衣的官兵,看見他便肅著臉大聲道:“這位可是‘雲熹號’船老板庚武?”

“正是在下,不知官爺所為何事?”庚武不亢不卑地打了一拱。

“那私鹽就是你們船上卸下來的了?來人,給我拿下他!”說話的頭領便猛一揮手,幾名衙役衝過來,將庚武臂膀左右一夾。

私鹽?庚武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輕易便將兩名衙役掙開,按捺著語氣討教道:“在下不過民間小本生意,那私鹽的買賣莫說沒有門路,便是有了門路,本錢也是不夠。官爺這樣無憑無據抓人,怕不是中間有甚麽誤會?”

“能有甚麽誤會?欽差大人親自派去的便衣官差,抓了你那艘貨船的現形,再抵賴也沒用,有什麽話回衙門裏去說!”領頭的說完,轉過身去對暗角裏的李寶財匯報。

“該死,抓了他走就是,還跑過來匯報甚麽?怕他沒看見老子?”李寶財的聲音壓得可低,躲在陰影裏不敢露麵。

上一次在福城落魄,全靠這小子大義幫襯,恩情還沒還呢,這會兒就開始抓他了。但沒辦法呀,早上王爺莫名其妙問起他,誰知道這小子有沒有得罪過王爺,或者是不是王爺看上了他的小媳婦。聽說王爺年輕時候也是風花雪月過的,這些可能都保不準啊。得和這小子撇清關係。

李寶財的官是用錢捐的,有實權的人物他可惹不起,李寶財還貪生怕死怕老婆。

見庚武凝眸看過來,隻是負手打著官腔裝不認識:“咳……那什麽,也沒辦法,貨就在你船下擺著,一句兩句也抵賴不掉,隨我們走就是,不是你的明兒個就出來了。”

包袱被庚武扔去了櫃子頂上,秀荷沒有衣裳可穿,不曉得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隻得在帳子裏頭喚了聲:三郎。

庚武便叫李寶財稍等,轉身踅進房來,拿了包袱交給秀荷。見她目光水汪瀲灩,又怕她擔心,便勾起嘴角逗她玩笑:“看,這下真被你說中,今晚爺得去擠大鋪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正經,我聽見梅孝廷下午在說什麽阿楓、交貨,那貨怕不是被人陷害的?”那官匪相互,去了就要上刑,怎樣都舍不得他走。

“快走!誤了官差辦事可沒甚麽好果子吃!”門外傳來官兵催促,一個個也都想早些回去交差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