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托著秀荷的腰,把她在懷中緊了緊,冷眉凝著梅孝廷道:“你沒有理由恨她,要怪就怪你的母親,和你自己。少年時我把她讓給你,這樣多的時間,你也沒有把她護好。我說過的,她若再受委屈,便不怪我出手。這一生,你給不了她的,我會雙倍補償於她。”

“告辭!”

老太太狠剜了葉氏一眼,閉起眼睛,揮揮手道:“我們梅家說到做到,既是你庚家的人,你把她領走就是……昨日晚春拜堂成親,秀荷隻不過做了她的伴娘,今後晚春就是大少爺的屋裏人。大夥都散了,把嘴紮嚴實點,倘若聽到誰人亂嚼舌根,不怪我老太太對她狠。”

晚春聽得雙眸一亮,連忙攙著老太太回房。

一道清雋背影攬著女人繾風離去,老族人尾隨而出,天井下頃刻便靜了下來。

那青青紅紅在茶木門檻旁隱去,梅孝廷隻覺心魄被剜空,忽然之間雙目一黑——

“少爺——”

大門邊秀荷回頭一看,看到榮貴和幾個夥計正把梅孝廷抬往後院,他的新娘在一旁拭著他俊秀的顏,他的新娘也是個美人兒。秀荷忽然想起少年時候,梅孝廷第一次親她時臉都紅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那麽今後爺來保護你!”

花厝裏弄玉蘭飄香,庚武向幾位老族人致謝。

老族人道:“哪裏哪裏,左右是順路,從前老太爺也沒少幫襯我們。隻是方才路上說過的事,三少爺不妨再想想,你如今才從大營裏回來,總要先攢一筆翻盤的本錢。”

庚武雋顏含笑:“是極,晚輩回去考慮考慮,三日後再上門答複。”

主事們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