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一動不動,秀荷可不敢當真撞過去,那簡直就是落入他的圈套。幾番回合氣急起來,抿著下唇抬起頭:“青天白日擋人家道,庚三少爺你要幹什麽?”

這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發虛,尾音打顫……為何一單獨見他就止不住心慌,恨如何也硬氣不能。

“不幹什麽。”女人的個子不過肩膀,庚武居高臨下地睇了一眼,依舊麵無表情:“你剛才許了願,許了什麽?”

他的眸光幽幽,似有火焰又似冷蔑,兩個人互相對視著,雖然不言語,卻雙雙都知道對方正想起某個下雨的夜晚——

緣分一旦續上,再想斷可就難了。大家都隻是凡人。

庚武凝著秀荷的眼睛:“你剛才可是許願把我忘記?”

他的嗓音低醇,一語見地,秀荷動作驀地一頓——又不放人過去,又要逼人回話,總仗著自己力氣大就欺負人。

秀荷都快氣哭了,用藥罐子擋著庚武:“你有什麽值得我忘不了的?不要擋著路,我要回家。”

庚武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推搡,那小手兒軟綿綿的哪裏能有力氣。見她眼眶泛紅,便悠然側身一躲,女人的身子從他目下擦肩,風一吹,嗅到她發上的花草清香。

秀荷還以為得逃,心中暗然鬆了口氣。

卻已經來不及,庚武已然霸道地把她勾進了臂彎裏:“你忘了我可沒忘,我還有話要問你。”

“唔,我才不要聽……放我走,狼一樣的,喝你的野豬血去……”那長臂剛武,支得秀荷腳尖離地,奈何一步步掙紮著被他拖了過去。

蠢女人,那是黑茶。

庚武嘴角掠過一絲笑弧,肅著顏麵把秀荷一直拖至跟前:“這可由不得你,或者你可以有力氣從我這裏掙脫出去。”

烏雲黑壓壓的,周遭並無過路閑人,一道閃電滑過天際,橋頂上的瓦片被突然傾瀉的大雨砸得嘀嗒響。

庚武箍著秀荷的身子,把她抵進橋柱子的暗影裏,兩個人貼得太近,他用食指勾起秀荷的下巴:“爺送你的鐲子為何塞給別人?”

那眸光銳利,隱隱暗藏受傷。天曉得當日懷揣錦盒在街上看到她,心裏頭有多麽悸動惶惶,怕她不喜歡,又盼她羞紅顏……那感覺他一輩子也不曾有過,後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她是他人生頭一回想要娶回家疼寵的女人,可她卻冷冰冰地給他當頭來了一棒。

仄逼的空間迫得人呼吸不能,秀荷氣喘籲籲。庚武這樣看著她的樣子讓她壓力很大,她想用膝蓋去抵他,可他輕易便用腿把她的膝蓋固定。秀荷動都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