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裏很想笑,強忍著沒笑出聲,暗想道:別跟若軒和薛嘯岩比了,就算跟好淳和嵇子明比,你也多有不及的,怎麽就敢厚著臉皮貶低別人,卻自稱“完美”的?

    走了一些時候,便看到一處界碑,上寫“廣陵”二字。原來已不知不覺,已到了廣陵縣境內。

    謝指著那界碑,異常興奮道:“啊,這個,這個我背過的!《送孟浩然之廣陵》,就是那個,‘煙花三月下揚州’!”

    狐狸嘲諷她道:“你這詩,就是私塾裏三年級學童的水平,也好意思拿出來?我看到廣陵,就想到廣陵散,就是嵇康在赴刑前對著三千太學生彈的那首。”

    謝問:“嵇康是誰?”

    狐狸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道:“嵇康你都不知道,竹林七賢聽過沒有?”

    謝搖搖頭。

    狐狸一邊裝模作樣地拿頭往樹上撞,一邊歎氣道:“我跟你,沒法交流!認知都不在一個層麵上。唉,共同語言是多麽的重要,蒼啊,為什麽不賜我一個有共同語言的知己啊!啊!”

    謝撇了撇嘴,聲抱怨道:“至於這樣麽,我沒怎麽念過書,你又不是今才知道。我已經很努力在學了,你就不能對我多一點鼓勵,少一點挖苦?”

    狐狸道:“你還需要鼓勵?我還以為你心裏住著個太陽,會自己發光發熱呢。”

    謝道:“就算我心裏真有個太陽,偶爾也會有被烏雲遮住的時候,你不能幫我撥開烏雲,也不要做那片擋住太陽的烏雲麽。”

    狐狸道:“好好,你有理。”

    二人正話,就看到前麵大路上有差役架設了關卡,正挨個盤查行人。見謝騎馬過來,差役忙攔住她道:“前頭有瘟疫,不放人進出,你們繞道走吧。”

    謝一愣,問道:“什麽瘟疫?嚴重嗎?”

    差役道:“會死饒,你嚴不嚴重?要命的,就別在這裏逗留,快走快走。”

    謝本想再多問兩句,見那些差役個個凶神惡煞,也隻好調轉馬頭。狐狸躲在瓶子裏,瑟瑟發抖道:“到瘟疫,真是叫人心驚膽戰。我曾經到過一個鬧瘟疫的村子,那個場景,別提有多慘了,嘖嘖,我隻看了一眼,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咱們還是快快逃離這個地方吧!”

    行至晌午,謝略感腹中饑餓,正好瞧見前麵有一家館子,便駐馬進店,要了兩碗麵吃。她正低頭吃飯,狐狸卻用手肘碰了碰她,聲道:“你看,那是誰?”

    謝循著他所指回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

    她先是一愣,心卻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動起來。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再度遇到了薛嘯岩!

    謝正欲起身打招呼,卻見他左手邊還牽著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紮著辮子,看身形不過五六歲,對著薛嘯岩奶聲奶氣地了一句:

    “爹爹,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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