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理會晚秋,直接問流螢。流螢道:“阿翁去人家家裏,相看嬢嬢去了。”

謝一愣,問道:“什麽嬢嬢?”

原來昨來晚秋家中赴宴的狗頭男裏,有人見韓盧膝下無子,便幫他物色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做妾,韓盧一早便丟下懷孕的妻子,跑去人家家裏相看妾去了。若是有樣貌合意的,預備不日就迎娶進門。

謝已經完全出離憤怒。她分明感到自己毛孔裏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以往,即使是那些窮凶極惡的妖怪,都沒有讓她產生如此強烈的想要一拳揮在對方臉上的衝動。可是這個犬將軍,真是叫她沒有多餘的話可,隻想提起一拳,打爆他的狗頭。

令謝萬萬沒想到的是,晚秋直到這會兒,還在維護她的丈夫:

“這不能怪他,不能怪他……都是我不好,我不爭氣,沒能替他生下一個男孩兒……要是有個男孩兒,他一定不會這樣……他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其實,其實他是對我很好的……”

謝看著她滿臉是淚,嗚嗚咽咽,心中不禁暗道:唉,要是狐狸在這兒就好了,他最會罵人了,不僅那狗頭男該罵,晚秋也該被罵罵醒。

悻悻地離開晚秋家,謝回到船上,把方才的見聞都告訴了狐狸和秦鴉鴉。

狐狸咂舌道:“我活了幾百年,混蛋男人見過不少,不過像犬將軍這麽混蛋的,也可算是一枝獨秀了。”

秦鴉鴉也歎氣道:“唉,晚秋的命真是不好,怎麽碰到這種禽獸丈夫。”

謝很替晚秋的將來犯愁。狐狸見她皺眉不展,便道:“我有個主意,你聽不聽?”

謝忙問:“什麽主意?”

狐狸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很會打嗎,提上你的四尺長劍,怒斬犬將軍的狗頭,為下受狗頭男壓迫的女子一聲疾呼,看那群狗頭男將來還敢不敢神氣活現地打老婆。”

秦鴉鴉聞言,反對道:“殺了那狗男人容易,可接下來,晚秋母女怎麽活呢?看晚秋那個樣子,要是犬將軍真有個三長兩短,殉葬的事她也未必幹不出來。”

狐狸哼了一聲,道:“那你有什麽高見啊?”

秦鴉鴉思忖片刻,道:“犬將軍不是想生個男孩兒嗎,要是有辦法,能讓晚秋這胎生下個男嬰,不定她的境況能比現在好些。”

狐狸對這個主意嗤之以鼻:“異想開!那狗頭男就是秉性惡劣,就算給他生一打男孩,他該打老婆還是照打,該娶老婆還是照娶,根本不是生男生女的事兒。”

謝聽狐狸和秦鴉鴉爭論了半,莫衷一是。

她抬起頭,突然瞥見狐狸手中捧著的那本《瀛洲十國巫術大考注疏》,便問狐狸道:“你這書裏,有沒有什麽巫術,是可以讓人生男孩兒的?”

狐狸瞪起眼珠子,道:“你瘋啦,你也以為生個兒子就能讓那狗頭男回心轉意啊?”

謝道:“我是不大信,可是除此之外,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呀,隻能先試試看了。你是沒有看到晚秋的樣子,如果你看到,也會不忍心的。她的臉,腫得都沒個人形了,都是被那禽獸打的,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忍下去的。真怕我們走了以後,她會被那狗頭男活活虐待死。”

狐狸道:“我們走都走了,他再怎麽虐待,我們也眼不見為淨。”

謝皺緊雙眉,正色道:“見死不救,也是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