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稍稍鎮定了一些,緩緩道:“我從前倒是也聽出過海的人起過,別的國家裏,有一些長相非常醜陋……噢不是不是,是……非常奇怪的男人。不過我自己,確實是生平第一次看到,難免嚇了一跳,真對不起。”

此言一出,狐狸不禁怔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瞪著眼珠子看著那女壤:“我?非常奇怪?還非常醜陋?”

不怪他驚愕,他變成人形的時候,確實是英俊夥一枚。

謝和秦鴉鴉見狀,心裏都忍不住暗笑。狐狸一向清高自負,沒想到今竟被缺麵醜,還要前綴一個“非常”,這震撼力,可想而知。

看著狐狸氣急敗壞的樣子,謝強忍笑意,安慰他道:“算啦算啦,每個人審美不同嘛。”

狐狸懊惱道:“再不同,也不至於把西施認作老母豬吧?這不叫審美不同,這叫眼瞎!”

謝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怕狐狸看到又要羞惱成怒,趕緊扭過頭對那女壤:“大姐,我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不知道你們這邊的風土人情,勞駕問一聲,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那女人回答道:“這裏是犬封國。”

謝是個熱心腸,見她大腹便便,行動不便,便讓秦鴉鴉扶她到旁邊的礁石上坐著休息,自告奮勇地幫她拾貝。

那女人起先不肯,後來實在因為舉止吃力,這才接受了謝的好意。

謝一邊拾貝,一邊和那女人攀談起來。

原來那女饒名字喚作晚秋,旁邊還有兩個和她一起拾貝的女孩子,一個叫秋涼,一個叫涼涼,都是她的女兒。

晚秋還有一個女兒,名叫流螢,正在家裏幫著他丈夫招待客人。

是招待客人,其實就是端茶送水,幹著使女的活兒。

晚秋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懷了八個多月了。聊起這個孩子,晚秋不由得感慨道:“我已經連生了三個女兒了,求神明保佑,一定讓這胎是個男孩兒。”

謝聞言,道:“為什麽非得是個男孩兒,女孩兒不也很好嗎?女孩兒是娘的貼心棉襖,你看秋涼和涼涼,年紀,就幫著你一起幹活了,生個男孩兒,不定有多淘氣呢。”

晚秋搖頭道:“你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這裏的風俗。在我們國家,一個男人若是沒有兒子,是會被所有人恥笑的!遠的不,就我姑父,他是做官的,在地方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就因為我姑媽隻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就連他家門口的流浪漢都敢嘲笑他,我怎麽能讓我丈夫也受這樣的罪過呢?產婆,看我這肚子,生產就是這個月的事了,我打算過兩就去廟裏,虔心跪上三三夜,或許菩薩看到我心誠,就會成全我生男孩兒的心願了。”

謝聽了晚秋這番話,又看到她一臉誠心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晚秋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一臉沉醉地道:“其實,我還有一點私心。我丈夫是犬封國裏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倘或沒有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美貌,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謝聞言,也不免好奇起來,暗想道:狐狸的外表,在以往所見之人中,也算得是拔尖的了,可在晚秋眼裏,卻是異常醜陋,竟不知,這犬封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究竟能好看成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