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臉一紅,她還真是這麽想的。

狐狸見狀,搖頭歎氣道:“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以語冰,莊子誠不我欺!”

謝心裏頗感羞愧,她把出海遠航想得太簡單了!還以為駕個木舟,在海上隨風肋簸幾下,就能到萬裏之外的島國了,誰知到了海邊,竟連一步也邁不出去。

事到臨頭,她又不想無功而返,隻好暗求狐狸道:“大仙,上仙,上上上上仙,你神機妙算,聰明絕頂,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就大發慈悲,做做善事,鴉鴉母子真的很可憐,我們不幫他們,就沒人幫了。”

狐狸冷笑一聲,嗔怪她道:“你可真會臨時抱佛腳,平時叫你誇我一句,就好像拿刀卡在你脖子上一樣,那叫一個勉強,如今要我幫忙,嘴上就抹了蜜啦?”

他摸了摸自己頂上不算茂密的秀發,自言自語道:“聰明就算了,絕頂大可不必!”

狐狸思忖了片刻,對謝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為今之計,隻有先去買條大船來,再雇幾個老練的船工,準備好路上一應要用的物資,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謝聞言,問道:“最重要的是什麽?”

狐狸頓了頓,“最重要的,是去廟裏燒柱高香,祈求老保佑我們,不會一出海就喂鯊魚!”

謝撇了撇嘴,狐狸最喜歡潑她冷水,不過她心裏的熱情,就如同三昧真火一般,可不是一盆兩盆冷水就潑滅的。

謝又讓秦鴉鴉回憶在海上所需的物資,列出清單預備采買,自己則和狐狸一道去買船。

狐狸化身作客商,身穿萬字團紋錦衣,頭戴六合一統帽,足蹬烏皮大方靴,模樣著實豪綽。他又讓謝雇了輛車,扮作他的跟班,大搖大擺地來到船塢,敲鑼打鼓地到處嚷嚷要雇船出海。

旁邊幾艘船的船主聽了,都好奇地上來詢問他們要去哪裏。

謝心眼實,坦率地回答道:“我們要去大荒海外的人國。”

船主們聽了,都搖頭道:“那地方據離這裏有兩萬海裏呢,一百個人裏頭,都不見得有一個能活著回來,誰肯去?”

見船主們紛紛散開去,狐狸不禁瞪了謝一眼,嗔怪她道:“誰讓你上來就大實話了?都像你這麽,我們別想雇到船工了!”

謝皺眉道:“如果事先不清楚,那不是騙人嗎?況且,萬一人家半路上知道,不願去了,中途又給咱們開回來,那豈不是更糟?”

狐狸搖頭道:“我跟你不明白。一會兒你別多嘴,都聽我的。”

狐狸在船塢裏看了半,看中了一艘大船,向船主詢問價錢。

船主看了看他們,道:“這艘船的造價是三千兩銀子,用的年頭也不長,你們誠心要買,就給你們算便毅。一口價,兩千五百兩,出得起就賣,出不起就別耽誤大家時間。”

“兩千五百兩?”

謝直咂舌,這簡直是文數字,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當即就欲走人。

狐狸卻笑了笑,搖頭道:“不對,不對。”

船主見狀,不悅道:“什麽不對?我可是誠意報價,你們要是怕我敲竹杠,大可去別家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