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還不大明白,欲待追問,卻被狐狸攔住了。

狐狸眼珠子一轉,心裏早已動起了歪腦筋。遂問那姓邵的,是在什麽地方碰到的那個年輕人,什麽模樣什麽裝扮,口音為何,旅店的方位又在哪裏,事無巨細,直翻問了個底朝。

姓邵的都一一指給了他。謝又送了姓邵的一些散碎銀兩,安慰了一番,打發他回家去了。

待姓邵的走後,狐狸笑問謝道:“你一向嫉惡如仇,看著這麽多人連番上當,就不想把那夥騙子抓住嗎?”

謝道:“怎麽會不想呢,隻是騙子那麽狡猾,我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呀。”

她又疑道:“你這麽問,難道你有辦法?”

狐狸忍不住發笑。

謝見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笑容也很詭異,心裏不覺有些發毛。

卻見狐狸搖身一變,倏地變作一個年輕書生,不胖不瘦,不偏不倚,模樣十分清秀。

狐狸一抖袍袖,在謝麵前嘚瑟了兩圈,笑問道:“你看我現在的模樣,比程書呆如何?”

謝聽見他又嘲諷若軒,便揶揄他道:“光看外表,好像是差不多,可要論內在的氣質,那就是一個在上,一個在地下。”

狐狸聞言,冷笑了一聲,道:“那是,我在上,他在地下嘛。”

謝撇了撇嘴。

秦鴉鴉忍不住偷笑,卻被狐狸狠狠瞪了一眼,叱道:“你笑什麽?”嚇得她趕忙閉上了嘴,直搖頭道:“沒笑,沒笑。”

謝見狀,狐狸道:“你別老欺負人家,看把人嚇的。話回來,你幹嘛突然變成這幅樣子?打扮得煞有介事的,好像要去誰家裏喝喜酒。”

狐狸笑了笑,道:“哎,這次還真讓你蒙對了,我就是要往人家家裏蹭酒喝去呢,而且,還是人家請我去的。”

謝不解道:“誰?誰要請你去喝酒?我怎麽不知道?”

狐狸故作神秘道:“你不用問,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謝一番,摸著下巴道:“你這副樣子不行,也得換個樣兒。”

罷,便念個咒語,謝再看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男裝,頭上還戴了一頂褐色瓜皮帽。

謝很詫異,問狐狸要幹嘛。

狐狸笑道:“這個樣子,才像是我的仆人嘛。”

話音未落,見旁邊有一隻癩蛤蟆跳了過來,他便拿手指一點。瞬間,那大癩蛤蟆就變成了一頭毛驢,“恩昂恩昂”地叫個不停。

狐狸讓謝騎上毛驢,把絕影留給自己。

謝不解其意。狐狸擺擺手道:“別問那麽多,平時都是你在那兒多管閑事,今我也發發善心,為民除個害。你隻管配合我就是了。”

他又回過頭低聲囑咐了秦鴉鴉幾句。秦鴉鴉聽了,便背著丁、冬和當先下馬,獨自往前走去。

謝大惑不解,問狐狸和秦鴉鴉了什麽。

狐狸笑道:“那人兒可比你聰明得多了,我讓她去給我做內應呢。”

罷,便騎著絕影慢悠悠地往前頭走。謝見狀,也隻好騎著癩蛤蟆變作的毛驢跟在後頭。

他倆走了沒多久,從後麵來了一個書生,騎著馬走到了他們前頭。

謝見他晃晃悠悠的,好像快睡著聊樣子,怕他一不留神從馬上摔下來,便大聲提醒他道:“公子,公子,醒醒,別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