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地上站起來,對赤砂守宮道:“我得走了,不能陪你玩了。不管怎麽樣,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得想辦法去救我姥姥。你也快點回家去吧。”

罷,便俯下身,將手放於地上,好讓赤砂守宮下來。

誰知這家夥非但沒跳到地上,反而順著謝的手臂,一下子爬上了她的肩頭。

謝不解其意:“你要跟著我嗎?”

赤砂守宮又眨了眨眼。

謝皺眉道:“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裏。一路上可能都是妖魔鬼怪,很危險的,你不害怕嗎?”

赤砂守宮叫了兩聲,似乎在回答她,自己並不害怕。

謝想了想,覺得也對,它自己就是個妖怪,還怕什麽妖怪呢。便道:“好吧,如果你願意跟著我,那就跟著吧。”

赤砂守宮聽了,似乎很高興,在她肩頭連叫了好幾聲。

謝又道:“我叫謝,你叫什麽名字?”

“咮咮——”

赤砂守宮叫了一聲。

謝聽了,道:“看來你沒有名字。那我來給你起個名字吧,總不能以後都叫你‘喂’吧?呃唔,起什麽名字好呢……”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是瞎起瞎叫的。起名字似乎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呢。

想了半,謝才道:“有了。你總是咮咮咮咮的叫,那麽,我以後就叫你朱朱吧。怎麽樣,朱朱?”

赤砂守宮聞言,又叫了兩聲,似乎表示同意。

謝笑道:“哎,你滿不滿意的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沒念過書,肚子裏沒多少墨水,就隻會起這種名字。你就多多包涵,將就著聽吧。”

一路上,謝還在琢磨,一會兒回到了客棧該怎麽麵對狐狸。

她可不想再受狐狸的氣了,可是狐狸巧舌如簧,罵起人來跟連珠炮似的,自己笨嘴笨舌,哪裏得過它。看來正麵交鋒並不是上策,還是不理它,直接拿起包袱走饒好。

她打定主意,推開客棧的房門,見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櫻

謝試探著走到床前,床褥都沒動過。她又試探著輕輕碰了碰狐狸平日所在的瓶子,瓶子輕飄飄的,狐狸也不在裏麵。

謝環顧四周,見昨晚被狐狸撕碎的書頁,已經從地上撿起,重新被粘了回去,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可是除此之外,連一張紙條也沒櫻

狐狸失蹤了。

如果放在平時,狐狸憑空不見了,謝一定會六神無主,期盼它早些回來,可是經過昨晚的事後,謝覺得,狐狸不見了反而是好事,自己根本就不想麵對它。

從前,她和狐狸雖然也會起爭執,甚至賭氣出過分道揚鑣的話,但都不是發自內心地討厭它,真的要跟它絕交。

可是這次不一樣,狐狸尖銳的言辭像刀子一樣,刀刀往她的心裏紮。她本來就因為自己沒讀過書、不識字而深感自卑,可是狐狸卻總是抓住她的弱點,毫不留情地刺激她、貶低她,乃至羞辱她,這樣的朋友,還能算是朋友嗎?

就算是刀子嘴、豆腐心,這刀子,未免也太鋒利、太紮心了些。

謝不想在此久留,心翼翼地將殘破的書籍用布包好,收進包袱。

她看了一眼狐狸的瓶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丟出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