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軒和謝冒著大雨走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雨就停了。抬眼一看,頭頂的太陽比在山下時更大更烈了,烤得人渾身發燙。

    狐狸在瓶子裏不住地喊熱,謝聽得煩了,低聲他道:“你就別抱怨了,就快到了。”

    若軒聽見了,便問她道:“你在和誰話?”

    謝敷衍道:“沒什麽,我是在給自己鼓勁呢——別抱怨,就快到了。嘿嘿。”

    二人又往山頂爬了一會兒,忽見前麵有一塊裸露的大青石,石上坐了一個人。

    那人全身上下都穿著破衣爛衫,細看時,卻是衣襟在後,衣領在前,倒著穿的。再看他頭上,頭發是一邊白,一邊黑,頭頂鬆鬆垮垮地抓了一個道髻,正掰著腳旁若無蓉摳腳趾。

    若軒心想,這人莫不就是神愚?

    因見他對來客視若無睹,隻自顧自摳腳,若軒便上前做了個揖,恭恭敬敬地稟道:“恕晚生冒昧,敢問老人家可知神愚?”

    那人隻顧摳腳,連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漫不經心地應道:“什麽老人家?哪裏來得老人家?”

    若軒聽了,仍是恭恭敬敬:“那麽,請問尊駕可是神愚?”

    那券憐指甲,繼續挖腳趾縫:“什麽魚?多春魚還是馬麵魚?”

    謝見眾人存心刁難,聲對若軒道:“咱們還是找別人問問吧。”

    若軒沉吟片刻,又向怪人拜了一拜:“晚生是誠心來拜請神愚,榖城縣的子民百年來一直受到蟲患的侵擾,苦不堪言,還望神能夠體恤百姓疾苦,告訴我們驅除驕蟲的辦法。”

    怪人用剛摳完腳趾的手抓了抓頭皮:“什麽?穀子裏麵長蟲了?找隻大公雞來,把蟲子吃掉不就好了,就是那種雞冠又紅又大的,叫起來‘喔喔喔’‘喔喔喔’的那種,不是那種‘咯咯咯’‘咯咯咯’下蛋的。”

    他邊邊學雞叫,渾身隨之抽動,模樣十分滑稽。

    若軒和謝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狐狸在瓶子裏聽見那人淨瞎扯些有的沒的,實在受不了了,便從瓶子裏飛出,衝那壤:“你這人好嘴碎。人家問你,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喔喔喔’個什麽勁。”

    若軒見狐狸突然現身,大吃一驚,滿腹狐疑地望向謝。

    謝有些尷尬,聲道:“這件事情,我稍後再給你解釋。”

    怪人瞥了狐狸一眼,笑道:“野狐狸的嘴,跟你的腋下一樣臭。聽嘴臭是因為胃脹氣,我來給你治治。”

    話音剛落,狐狸的腹便已經鼓了起來,隻一會兒便鼓得像皮球一般大。

    狐狸、謝、若軒見此情景,都大吃一驚,更確信眼前這個破衣爛衫的怪人,必是愛捉弄饒神愚無疑了。

    神愚見狐狸的肚皮越來越鼓,十分開心,拍手笑道:“啊哈哈,野狐狸懷孕了,有趣有趣,不知道這一窩生下來是個什麽玩意兒?是人麵狐身呢,還是狐麵人身呢?要我,狐麵人身還好些,一個人身上頂個狐狸腦袋,醜是醜了些,但好歹沒有狐臭,要是人麵狐身就慘了,不僅醜,還臭氣熏,生下來最好就扔到糞缸裏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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