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謝也不驚動旁人,徑自騎著絕影,按窈窈所指的方向去找。

    隻一炷香的功夫,絕影就將謝帶到了一座花園前。

    謝抬眼一望,所謂帝的花園了,並不像她想象得那麽大,周圍也並沒有什麽重重看守。

    她隱隱約約看到裏邊種著一些花草,隻是不甚能看清。因見四周無人看守,她先怯生生地問了兩句“有人嗎?”

    見無人應答,她便自我安慰道:“既然沒有人看守,也沒有籬笆圍牆,那我就當是山裏野生的好了。”

    於是放輕腳步,意欲去花叢中尋找荀草。誰知剛一靠近,就被一堵牆給彈了回去。

    謝吃了一驚,仔細看時,眼前卻並沒有牆,她又伸手摸了摸,也沒摸著,便又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咚”的一聲又被彈了回去。

    謝並不知這便是所謂的“仙凡結界”,隻是心中猜想,莫不是帝設下的屏障,用來防止別人偷仙草的?

    她來都來了,不肯就此放棄,又繞著花圃在四周圍都試了一試,還是和剛才一樣。

    謝思索半日,忽然想起古人“鑿壁偷光”的故事來,靈光一閃:“古人能‘鑿壁偷光’,我就不能‘鑿壁偷草’嗎?”

    因想到這個“偷”字,心裏已坐實了自己是偷竊無疑,不禁又不安起來,暗想:我成日狐狸偷竊如何不對,沒想到自己卻也入了賊流。

    轉念又一想,自己是為了救人,無奈才行此舉,似乎又“情有可原”,自言自語道:“先不管是‘偷’還是‘借’了,還不知道這堵牆鑿不鑿得破呢。”

    於是先嚐試著用匕首去鑿,還是被彈了回來。她又改換成判官筆,這次竟然真的聽到了硜硜的聲音。

    謝喜出望外,趕忙加大了力氣用判官筆去砍。過了一會兒,似乎聽到牆磚剝落的聲音,又倒騰一陣,再用手去探時,牆上似乎多了個窟窿。

    謝從窟窿裏貓著腰鑽了進去,費了老半勁,總算是鑽進了花圃,早已累得滿頭滿身的漢。

    她歎了一口氣道:“做賊也不容易啊,還是老老實實做人好。”

    謝鑽進花園,就發現這花園真實的麵貌,比從外麵看時要大出百倍不止,滿地的花草全是自己見所未見的。

    謝不由得犯起了難,到底哪個是荀草呢?

    她又生怕被人發現,隻好躡手躡腳地在花園裏搜尋。可是花圃裏的花草實在太多了,找了半還是一無所獲。

    正發愁之際,忽見犄角旮旯裏藏著幾簇花,方莖、黃華、赤實,與那老婆婆送自己的枯花很是相似。

    謝心下大喜,趕忙跑過去采摘。剛摘了幾株,忽見眼前出現一雙腳,猛一抬頭,那日山中偶遇的古怪老嫗正眯著眼睛盯著她看。嚇得她一個激靈,花兒也灑了一地。

    謝到底是個老實孩子,不像狐狸是做慣這個行當的,即便被抓現行也有千百種辭替自己開脫。她見叫人逮了個人贓並獲,立馬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吭聲,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等著家長責罰。

    隻聽那老嫗道:“我還你是個好孩子,這才過了多久,就做起賊來。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必定是被你那位‘朋友’教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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