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五伯沉默半晌,道:“我也不準。的時候常聽村子裏的老人,五雲山上有一種妖怪,人要是撞見它,不死也會成為‘活死人’。我尋摸著,你姥姥莫非是遇到那妖怪了?”

    謝聽了,趕忙問道:“要真是碰到妖怪了,要怎麽治?”

    這可難住了黃五伯,他半晌沒答話。禁不住謝一再苦求,他才開口道:

    “藥能醫病,醫不了邪。你姥姥這病,吃普通的藥怕是不中用的。傳,五雲山上有一種仙草,名疆回魂草’,活人吃了能得道成仙,死人吃了能起死回生,你要是能找到回魂草,你姥姥不定還能救回來。”

    謝忙問道:“回魂草長什麽樣子?五雲山那麽大,要去哪裏找?”

    黃五伯原來是隨口哄她的,連回魂草這個名字,都是現編的,怎麽可能知道去哪裏找。

    隻因謝再三再四地問,他隻好就著自己的謊言,信口胡謅道:

    “有人,回魂草半截是綠的,半截是紫的,你要是對著它大喊一聲‘回魂草!’它又會整株變成紅色。我也是聽人過,自己從未見過,至於要去哪裏找,這我就真不知道了,總之是在五雲山上就對了。”

    謝聽完這話,沒有多想:“五爺爺,我這就上山去找回魂草!我不在的時候,求求您幫我照顧姥姥,好嗎?”

    黃五伯原來以為,編造一些虛無縹緲的念想,能讓謝有些寬慰,誰知這孩子心眼太實,竟信以為真了,真的要上山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回魂草。

    他勸了幾句,獨自上山如何危險雲雲,謝不聽,隻要救她姥姥。

    黃五伯沒辦法,隻好囑咐謝:“你姥姥這兒,我自會照看。隻是有一句話要囑咐你,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黑之前一定要回來。記住了嗎?”

    謝點點頭,臨行前似乎想起什麽,咬了咬嘴唇,對黃五伯道:“五爺爺,還有一件事要求您……要是……要是我在山裏被妖怪吃了,求求您幫我好好安葬姥姥。我帶累她吃了很多苦,沒有一能報答她的……”

    黃五伯聽了這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拍了拍謝的肩,鼓勵她道:“孩子,你相信爺爺一句話——有孝心的人,上一定會憐憫他!你隻管去,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

    謝想起爹爹生前,曾將一把匕首藏在神龕底下。

    她爬到桌子上,在神龕底下摸索了幾下,果然找到了一把匕首。

    摘下刀鞘,刀刃隱隱泛出寒光,猶似荊軻刺秦時,一去不還的易水之寒。

    謝默默地把匕首揣進懷中,心裏暗暗祝禱:

    地有靈,爹娘有知,一定護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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