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啊。”

    “這老板親自給來給我演奏，這感覺，想想都帶勁啊。”周煜拍了他的肩頭。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這次的消費就當你慶賀我出院吧。”周煜擺擺手就要下樓。

    “能要點臉不？茶水、點心，還有我的出場費。你就想這麽算了？”

    “真的是，好歹也算個樓主是吧？放在古時候，那是江湖隱士，不定還是百曉生一般的人物。你在乎這點銀子嗎？”周煜轉過身一攤手。

    “吃白食吃上癮了啊？你在我這都賒賬多少回了？”一支簫敲在周煜頭上。

    “都賒賬了那麽多回了，也不差這一回。”周煜嬉皮笑臉。

    “趕緊滾吧。”

    “得嘞。”周煜一溜煙跑了。

    那人看著桌上剩下的幾碟茶點，有些哭笑不得。

    周煜每回來都跟來打秋風似的，有時候不但吃白食，還要兜著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他跟在周煜身後下樓，從酒窖裏取了兩壇酒出來。

    黃泥封口還沒被破壞，酒壇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麵用毛筆寫著“紅塵醉”。

    清風樓上紅塵醉，長江堤畔醉紅塵。這是武川許多人中流傳的話。

    “胭脂雪，紅塵醉。雕花落紅幾多淚。白發女，哭作弦。湮沒了一朝風漣。”他手指在酒壇上輕輕摩挲著，嘴裏輕聲念叨著。

    “這兩壇酒拿給周煜吧。”他將兩壇酒遞到一旁的服務生手上。

    服務生跑著出去了，追上周煜，將酒交給他。

    周煜有些錯愕，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是專門來饞我的嗎？明知道我現在喝不了還給我送。”

    服務生暗自好笑。

    “行了，你回去吧，替我謝過他。”周煜點零頭，讓服務生回去。

    服務生應了一聲，轉身跑回去了。

    周煜望著眼前的閣樓。五層閣樓，有些方正，卻又像是圓形。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清風樓”。一塊石碑立在亭台之證·····

    簫聲從樓裏傳來，悠長連綿，帶著無盡情愫和思緒，半入江風半入雲。

    周煜一愣神，隨即笑了出聲，帶著兩壇酒離開了。

    夜晚的長江畔格外清幽，偶爾還能嗅到花香。

    “又到了采花釀酒的時候了嗎？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喝上。”周煜深吸一口氣，讓花香灌滿胸腔。

    “嗬嗬，怎麽就喝不到了？我都已經從醫院出來了，怎麽還抱著那種想法呢？”周煜自嘲著搖搖頭，“這幾個月下來竟然想習慣了。得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以前是把每一當做最後一來過，生怕自己沒有明了。而現在，自己不但有明，有後，還有明年，有著無數個明，最後一是遙遙無期。既然如此，又何須將每一都當成最後一來過？每一該怎麽過就怎麽過，縱酒高歌也可，與人勾心鬥角也罷，時間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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