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禁有些臉紅,想再說什麽,卻憋著說不出話來。

    大笑過後,丘從這才接著說道:

    “老夫壽元不多了,不過還能教導你百年左右,這段時間可有你受的了。你可知世恒年輕時候,從白芒山一路流浪輾轉到遠霄城,見了繁華,卻仍謹守本心,宛如苦修士一般,數十載修行如一日,這才能在百歲前結丹。這一點你可能做得到?”

    “能。”李建通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結丹之後,兩百年歲月不曾有過半點鬆弛,不聞絲竹聲樂,不見霓裳羽舞,一打坐便是數年,一閉關便是甲子年月。這一點你可能做得到?”丘從又沉聲問道。

    “能,不過這豈不是像石頭一般?”李建通仍頷首點頭,不過語氣有些遲疑。

    畢竟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而言,閉關修行一下子就是六十載,實在是一件不能想象的事情。

    他修行吐納靈氣,積累法力,最長的一次,才不過一兩個月時間。

    而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他便已經感覺到自身好似遠離了外界,孤獨寂寞種種感覺,不禁油然而生,有一種迫不及待想出去的衝動。

    “修行者本就是如石頭,不然所謂的‘仙’,怎麽一半是人,一半是山。”丘從笑道,他對此並沒有太失望,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的人性。

    隻不過修行之後,修士會一點點地反思自身,收斂性情,從而慢慢地做到心如磐石的程度。

    這一點,不止需要他來引導,更需要這孩子自己去體悟。外人說再多,也是無用。

    “徒兒會盡力的。”李建通說道。

    “不要負擔太大,有時候也需要順其自然。你師父我從前就是看不透這一點,性子太過於要強了,自以為丹、陣無雙,便鬆懈了修行,結嬰晚了一步,以致於這些年來修行緩慢。因此宗門先代掌門便將明玉玄光鏡傳承給了青禾、濟豐。不然就憑濟豐這家夥,豈能與老夫相提並論?不過幸好你這小家夥,在煉丹一道上天資不錯,可其他的卻是了了,想來不成什麽氣候,因此也不會如老夫一般,將心力分散了太多。”丘從自嘲地笑道。

    而少年聽後,不知自家師尊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竟不知要說些什麽。

    “通兒,今後你要以此為戒。人這一生,時間有限,精力有限,有些事情要懂得取舍,修行者當以修行為主,至於煉丹這些修行技藝,等你結嬰後壽元充足了,再去好生鑽研,輔左自身。在結丹之後,可千萬別分心其他事情。”丘從叮囑道。

    他這些年來的積蓄可要比尋常元嬰中期修士要厚實得多,因而想要培養一位雙靈根的弟子結丹,並不是一件什麽困難的事情。

    況且即便百年之後,他所留下的遺物不說,還有宗門中的那條靈石礦脈,每年的收入也會有一部分,大約是三百枚上品靈石,都歸於這位剛收不久的親傳弟子。

    昔日張世平數十近百年來,為了培育出一隻三階的幻鬼蝗,零零散散所投入的靈石加起來也就那麽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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