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鈴鐺,加急了搖晃。

    那叮叮當當的樂聲,蕩漾在岩壁上,四處回環,落入羅空山的腦海中,幾乎要將他的腦子攪成一鍋漿糊。

    “我怎麽可能……會屈服於你這個子的手上!”他一口咬在舌尖上,鮮血迸濺,用痛苦讓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你想控製我?”

    “你先前的魔焰,不也是同樣的作用嗎?”王川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如一座神像:“我隻不過是把你要對我們做的事情,重新反饋到你的身上而已。”

    “用不著這麽生氣吧,大人物?”

    羅空山的身軀逐漸發軟。

    他的意誌,在蕩漾的鍾聲裏,漸漸模糊起來。

    從就被派到遁甲宗臥底……他的心智遠比尋常人要成熟,原本過來尋找周桐心,那也是帶了幾分刻意結交的心理。

    但沒曾想,自己甫一落地,就感受到了那兩層破碎的領域。

    殺光那些武士,他看著這礦洞一地狼藉,又仗著自己身邊有護道人在旁……才敢於動這樣的歪心思。

    可沒曾想,這出師未捷,就欲先死。

    他怎麽能甘心!

    周桐心的眼神,從驚訝,到本能的反感,最後化作了沉默。

    以她的眼界,當然能看出來,王川的手段,絕非正道。

    但此時此刻,她一言不發,就那麽閉著眼睛,坐在岩壁的邊沿,似乎神遊外。

    王川的手,合上了羅空山的雙眼。

    他的眼底,也展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烈疲憊福

    魔鍾本身的晃動,所帶起的聲音,根本不足以讓一位半步金丹期的修士,陷入靈魂破碎一般的痛苦之鄭

    他是在用自身的築基靈力,去強行催動魔鍾。

    未曾祭煉完全的魔鍾,在這樣高強度的使用下,自然瘋狂地吞噬著他的靈力。

    就算有陰符經文的幫助,此時此刻的他,也依舊麵臨著靈力幹涸的現狀。

    “你想通了嗎?”餘楚佩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怎麽又能用出邪劍胚了?”

    “很多東西沒想通,但我放棄思考了。”王川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邪劍胚,輕輕推入羅空山的百會穴中:“不過我至少明白了一點。”

    “你明白了什麽?”餘楚佩有些好奇。

    “我明白了,來這個世界一趟,真的太不容易了。”王川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自然能推測出自己的臉色,是多麽的難看:“明明一開始隻是想活下去,手上就已經沾染了洗不掉的血腥。”

    “決定入魔了?”餘楚佩問道。

    “當然不是……我放著好好的名門弟子不當,跑去當魔修?那不是典型的腦子秀逗?”王川嗤笑一聲:“我想通的東西,跟這個沒關係。”

    “我隻是,把自己當做王川,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會。”

    “魔修的手段也好,神師的手段也罷……我已經決定去做一個,不那麽正宗的練氣士了。”

    “過去的血腥,還有現在的邪惡,我決定全盤接受。”

    “從現在開始,王川這個人,就是名門正派裏的偽君子。”

    “以及背負找尋自我這個使命的。”

    “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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