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林青柚伸手把自己麵前的清湯寡水給推開了,夾了塊小排骨低頭默默地啃。

兩人一不說話,餐桌上的氣氛都沉悶了下來。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就是今晚的康橋。

怎麽說呢,這頓飯,不像是吃飯,倒像是在給誰祭奠上供。

吃完了這頓坐立難安的晚飯,林青柚窩在沙發裏開始了反省,為什麽受傷的是她,心虛的那個人也是她?

怎麽景行這個沒事人好像比她還不高興啊?

林青柚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然後把兩人的角色對調了下,最後不得不承認,好吧,景行不高興果然是有原因的。

如果今天的這事換到景行身上,她不把煙灰缸砸那個男人頭上就算是收著脾氣了。

景行忙完進臥室的時候,傷殘牌糯米團子剛躺到床上,他過去,從另一邊上了床,一言不發的摁滅了燈。

黑暗中,林青柚眨了眨眼,小貓似的往景行的懷裏挪了挪。

景行小心的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把她的五指扣住,固定住了她的手腕,省得蹭到哪兒。

一開始受傷的時候,林青柚也沒覺得特別疼,但等到麻醉劑的效果下去,手臂上的傷口終於開始後知後覺的作起妖來了。

這種疼和以前練拳擊散打之類的那種皮肉的鈍痛還不一樣,縫針的地方像是紮進了尖銳的針尖,然後蔓延至每一處的神經末梢,又通過血管裏流淌著的血液在身體裏逐漸泛開,連帶著五經十絡都在疼。

好像半邊的手臂都疼到麻木了。

林青柚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直到臨近十二點,她忽然小聲的歎了口氣,毫無睡意的睜開了眼睛。

剛剛動了下,還沒坐起來,林青柚就感覺到景行扣著她手的指節手微微用了幾分力度。

“知道你疼。”景行也沒睡著,說話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但也沒什麽好辦法,你乖乖的,別亂動,當心碰到。”

小糯米團子是胳膊疼,景行是看著心疼,但這針縫在她的身上,他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安撫性的蹭了蹭她的肩窩。

醫學院就有正規的藥方和醫務室,沒再特意跑去醫院換藥,林青柚為了方便就直接來了學校這邊。

換藥的時候,景行就站在醫務室的門口,倚著白色的門框,臉上不帶表情的往這邊看。

不知道是景行的眼神太有壓迫感,還是麵對受害人家屬的時候有些心虛,小學妹的手抖得幾乎夾不住酒精棉球。

林青柚看著她抽搐的手,擔心起來了:“學妹,你沒事吧?”

小學妹都快哭了,西子捧心的嚶嚶嚶道:“學姐,你能不能讓學長去外麵等啊?我感覺這個屋裏的溫度都降下來了,空調開到三十度都沒用,你看我這手一直都在抖,鑷子都拿不住,更別說夾酒精棉球了。”

“……”

林青柚回頭朝門口極具存在感的某人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遞過去一個眼神。

景行目光一頓,這才表情淡淡的收回了視線,不太高興的出去走廊上等了。

直到換完藥,小學妹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學姐,你千萬別和學長說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不然我感覺他會當場掐死我。”

“……”

時隔多年,校霸同學鎮場子的效果依然處於國家隊優秀選手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