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下午三點,家裏除了七月就沒別人,林青柚以一種高難度的姿勢洗了個澡,然後半身不遂地從衛生間裏擠了出來。

七月甩著尾巴圍著她轉了兩圈,這次沒再聞見鏟屎官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濃鬱的青檸味沐浴露的氣息,香的七月連打了兩個噴嚏。

景行回來的時候林青柚正在陽台的落地窗前正喂貓,他回臥室換了身衣服,從二樓下來之後見那隻糯米團子還在貓爬架那兒蹲著,就隨手將她拉了起來。

他拉的是她受傷的那隻胳膊,林青柚吃痛,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聽到她輕呼,景行愣了一下,立刻鬆了手,注意到了她白的沒什麽血色的臉:“怎麽了?”

“沒事。”林青柚表情不太自然的把手往身後藏了藏。

景行微微皺了皺眉,忽然說:“手。”

“……”

半晌,林青柚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

景行一聲不吭,隻是伸手把她的袖子向上挽了起來。

衣料摩擦到傷口上,林青柚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下意識的想收回手來,指尖微微一動,又忍住了。

景行抬眸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手中的動作更輕了起來。

衣袖翻卷上去,袖子下是被紗布纏了好幾圈的胳膊,上麵隱隱還泛著血跡。

“……”景行的臉色不太好,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嗓音微沉,“怎麽弄的?”

“就是醫院裏有個精神病人,做觀察記錄的時候忽然狂躁症發作了。”林青柚老老實實地說。

景行的唇角微微繃直,眸色愈深:“醫生怎麽說的?”

林青柚想了想:“他說那個病人平時控製的很好,就是那天好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不是,我是說你這個傷口。”景行的目光在她手臂上頓了頓,又低著眸問,“醫生怎麽說的?”

誰他媽關心那個病人控製的好不好?

林青柚眨了眨眼睛:“說沒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景行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眼神深淺不明。

半晌,林青柚在他的無聲注視下宣布了舉手投降,揉了揉鼻子小聲的說:“好吧好吧,其實真沒什麽事,也就縫了七針,兩天換一次藥,半個月拆線。”

景行:“……”

什麽叫也就縫了七針?

也就?

不是,這哪家醫院啊,防護措施做的這麽不到位?

就這麽管理病患的?還能不能行了,不行就別開了。

景行心裏壓著火,但見她蔫巴巴的模樣,又不能說什麽。

半晌,他伸手把她的袖子挽了下來,淡淡問了句:“晚上想吃什麽?”

林青柚想了想,試探著說:“……羊肉粉絲湯?”

景行不知道在想什麽,盯了她一會兒什麽都沒說,挽著袖子去廚房了。

林青柚輕輕鬆了一口氣,心裏恍然有了種劫後餘生之感,但等到景行把做好的晚飯端上來,林青柚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她拿勺子在碗裏撈了撈,撈起來了一堆粉絲,沒見一塊羊肉。

林青柚:“?”

頓了下,林青柚尤不死心的再撈了撈,撈上來的還是清湯寡水的一勺粉絲。

“……”她抬頭看向景行。

景行隨手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她旁邊了,眼神清淡的看向她:“羊肉是發物,你身上有傷口,不能吃。”

林青柚:“……”

羊肉不能吃,你倒是早說啊,你做一碗沒有羊肉的羊肉粉絲湯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