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門被扣,士兵不敢出手,但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卻暗自滑過一絲諷笑。
然後他看著大正太子隻手抽出書信,再在打開的瞬間愣住,一臉錯愕。
因為信中並無謀反證據,而是一首詩,一首無律詩。
“殿、殿下,這信真不是關卒放的,能讓關卒先行告退麽?”士兵可憐巴巴道,“關卒真的很內急!”
“很急麽?沒事,憋回去就好了,”大正太子無動於衷,淡淡看著他,“不過專門用無律詩來諷刺本宮,你們寫得是不是很辛苦?”
“不~~”士兵麵皮微抽地吐出一個字,卻自知失言立即搖頭糾正,“不懂!關卒愚鈍,不懂殿下在什麽。”
“不懂不要緊,”洛麟羽不緊不慢道,“本宮先且問你,你是用什麽手段讓施佑升相信你的?”
施佑升乃施彝規來邊之後的化名,管大寬久在馬倒坡邊關,根本沒見過他。
“您施佑升?這個關卒倒是知曉!”士兵一副恍然明了狀,“關卒正好與他有些相熟,不過,”
他露出擔憂之色,“他最近失蹤了,關卒怎麽找都找不到,不知是不是回了老家……不對,他若想走,應該不會不辭而別,何況他不怕被查到被軍罰?”
“是啊,被查到的話,肯定會被軍罰,但若數人同時失蹤,他去京城告密的事,就能巧辯過去了,”洛麟羽似笑非笑,“你是也不是?”
“告、告密?”士兵驚呼,“殿下是,去京城誣告將軍的人,是施佑升?”
“哦?”洛麟羽似感興趣道,“誣告?”
“是,肯定是誣告!”士兵突然站直脊背,“咱們將軍為人豪爽,心中從不藏事,這樣有話直光明磊落的人,怎麽可能謀反?關卒初聞此事的第一個反應,就覺必是誣告,隻是沒想到、沒想到誣告將軍的人,會是他!”
“哈哈哈,”洛麟羽大笑,“真是好演技!”
士兵趁機掙了掙自己的手腕。
掙不動。
箍得死緊。
一直展開他心通的洛麟羽已了然:施彝規在和秀橙奸細相處的過程中,被忽悠得產生信任,之後在一次微醺中對奸細,自己總有一會揚眉吐氣、比管大寬還牛得多……
奸細笑以後就跟著他混了,但路要一步步走,然後趁機建議先搞倒管大寬、代替他的位置……
而追殺事件,原本是兩人計劃中的一個環節:奸細扮成管將軍的人,製造得知消息後追來殺人滅口的假象,但隻讓施彝規受輕傷,以便朝廷被一時蒙蔽,震怒之下直接下旨將管大寬處死。
至於施彝規為什麽會答應這個對他來並不完美的計劃,洛麟羽猜測,可能是他已厭倦目前的生活狀態,想借此機會洗白自己的身份,從此不必再活在伍遠胄餘孽的陰影中,可以因告密有功而行走在青白日下,甚至,不定還能正大光明效命於東宮。
不然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施彝規同意此舉的其它理由。
她想問清楚,但人已死,無處可問。
施彝規大概也沒想到,假追殺竟會變成真奪命。
奸細的飛刀上抹有毒藥,而施彝規看不到。
他應該以為隻是按計劃傷在後背,不料軍中密友平時準頭不太高的飛刀水平,竟發揮得有些超常。
不過超常也不要緊,城外有那麽多人,隻要施救及時,就不會死。
但不幸的是,刀上浸過的劇毒卻讓他很快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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