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夜裏,其實也就是剛擦黑,”韓世奇道,“他回去之後,忽然想起漏問一句重要的話,這才去而複返。下官想著若是拒絕,先前的人情便白做了,好在他到做到,進去不多時,便很快出來,也沒製造什麽麻煩。”

    茹法池點點頭,然後以目光詢問另兩位大人,謝子義和應聲都表示沒有什麽可再問。

    於是,韓世奇在涉案錄詞上簽字並按下指印。

    之後,二人先退離公堂。

    茹法池提審當日輪值的所有獄卒,李堪鴻則將韓世奇帶到自己的辦公之地問話,久久不放他離開。

    韓世奇很快便明白,自己是被上司親自軟禁了,他不但無法向思行宮通風報信,還要坐等禦史台的彈劾。

    有刑部司郎中的證詞,獄卒們不敢抱僥幸之心隱瞞。

    茹法池等三位大人看著公案上的幾份口供,卻皺了眉。

    商議一番,決定先向皇上上道折子,連同口供和證詞一起呈上去,請皇上示下,這案子是否繼續審下去。

    畢竟,梁翼安的探監理由實在牽強,如果審出他是虛謊……

    而梁翼安又是思行殿下的人……

    在他們心裏,若無思行殿下的授意,身為幕僚的梁翼安即便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私自威逼案犯誣陷麟羽殿下。

    而他若不肯為思行殿下背鍋、承攬一切罪行責任,那可就棘手了。

    不僅他們不好辦,連皇上都會感到為難,皇長子借機陷害嫡出皇子,他怒必定是怒的,但都是親兒子……

    思來想去,還是把這個球先踢給皇上最合適。

    洛觜崇接到球,自是痛心疾首又惱火,但按審理進度,目前終究還在人犯易祉的一麵之詞。

    沒人聽到梁翼安對案犯了什麽,就等於沒有人證。

    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怎知案犯沒有撒謊?

    若不弄個明白,他心裏必將總有個疙瘩。

    於是,傳喚梁翼安,二次升堂。

    不過這次,茹法池的公座背後,赫然多了一座與牆同色、很難被注意的屏風。

    “梁翼安,你可知我等為何傳你上公堂?”茹法池隻問話而不拍驚堂,怕驚了屏風後的聖駕。

    “學生不知,”梁翼安麵露不解,“學生雖應傳而來,心裏卻極為不解,不知有何重案要案,能與學生沾上邊,還望大人能為學生釋惑。”

    “百姓尚且無事不傳,你在思行殿下宮中奉差,自是要與你解釋清楚。”茹法池隻坐個椅子邊邊,皇上在後,他在前,真是如坐針氈,“傳你上堂,乃因臨屯驛站的案犯易祉有新供認,言你昨日兩次探監,是為了~~”

    他頓住,“你先且,昨日為何兩次去大牢、還支開獄卒與案犯單獨談話?你與案犯是否相識?又談了什麽?”

    “學生……”梁翼安垂眸躬身,“大人,學生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麽?”

    茹法池簡潔道:“不能。”

    “那……那好吧,學生私見案犯,是為了問他覺得舒泰院假母是什麽樣的人,”梁翼安毫不驚慌,“學生之所以有此行為,乃因學生之前喜歡過舒泰院的一名娘子,但娘子後來無端失蹤,學生懷疑是被假母害了,一直在暗查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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