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雖弱,製造輿論的能力卻超強。

    安平江突現玉麒麟的消息不脛而走後,在京都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盼望麟羽殿下入主東宮的人們,簡直無法接受所謂的祥瑞。

    但支持皇貴妃一脈的派別,卻借著此事,將思行殿下吹得上英地上無,意圖直指空無一人、卻再次惹出爭議的太子東宮。不輸於武榷槍的文人筆,利用口耳相傳,充分顯示了它的威力。

    外麵巨浪滔,麟羽宮卻一片安靜。

    洛麟羽心無旁騖,捧書靜讀。

    汲善進來時,見殿內竟無人伺候,不由動怒:“主子身體虛弱,殿裏卻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當要全部重罰!”

    定漣剛要邁腿出去執行,洛麟羽擺擺手:“別怪他們,是我為圖清靜,才將人盡攆的。”

    她站起身,上前拉住汲善的手:“阿娘是否聽話、每晨喝碗銀耳羹?”

    “喝了,”汲善瞪她一眼,臉色卻較剛才溫和許多,嗔道,“阿娘宮裏的人,倒是任你差遣了,每日剛起床洗漱好,薑福的銀耳羹便準時送進來。”

    “那便好,”洛麟羽笑道,“常喝銀耳羹,可保阿娘容顏不老。”

    “哪裏真有令人不老的東西,倒是你,要好好休息,好好補身體,別太慣著他們,”汲善歎了口氣,“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怎麽行?”

    “沒事,殿外有值守,一喊就來,”洛麟羽勸慰,“孩兒隻是想真正一個人靜著,不讓旁邊有人。”

    汲善聞言,原本要問的話,又給忍了回去,待被洛麟羽拉著坐下,才道:“洛思行已經有了自己的宮殿。”

    “嗯,孩兒知道,”洛麟羽在她旁邊坐下,“他六歲進尚書房時才離母,乃是父皇恩典;滿十五成年才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宮殿,便是應當的了。”

    洛思行已經十六歲,去年便舉行了成年禮,搬離攬月宮的偏殿。

    可能是為了公平,父皇將他的新宮殿賜名思行宮。

    在他生下來、為他取名時,取的便是三思而後行的寓意,如今宮匾之名也跑不掉這一點。

    汲善看著她:“那你可知他入住新宮時,伍貴妃便為他選了侍寢宮女?”

    洛麟羽默然。

    汲善朝定漣使了個眼色,定漣點點頭,朝門外走去,安排一番後,親自把守在正殿門口。

    “羽兒,”汲善終於決定把真相出,“你的身體,和真正的男孩兒不同。”

    洛麟羽垂眸低頜。

    “當初生下你時,阿娘生怕你像兩個姐姐一樣未及成人便夭折,所以在定漣擅自作主、喂你喝下特殊湯藥時,阿娘選擇了默許,希望女身男養,能保我兒性命,”汲善著,不由抓住她的手,淚光直閃,“阿娘實在無法再承受喪女之痛……”

    洛麟羽這才緩緩抬起頭:“我知道。”

    她把另一隻手覆蓋在汲善手背上,輕歎道:“孩兒什麽都知道。”

    汲善吃驚地看著她。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一個人沐浴洗澡,一個人關門睡覺?”洛麟羽淡淡一笑,“孩兒若什麽都不知道,隻憑母後的叮囑,就能讓不諳世事的調皮娃子那麽聽話?且言行舉止毫無破綻、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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