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身份不正,即便他身前沒什麽大成就,但還是最終被葬在了北齊國楚樊山的花海裏。與之一起深埋於棺槨的,還有他最後纏在指尖的,問酒的那一縷長發,以及少女浸滿了相思的心。

    起初阿左無法理解,既然他要問酒好好活著,又為何還一定要扔給她魔教教主一職和這個比問酒小兩歲的小少年,為何不放她肆無忌憚,輕輕鬆鬆的走下去。隻是後來又過了幾年,阿左才終於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他太了解問酒了。若是沒有這兩根他強加.給問酒的重擔,她或許連最後的三年也熬不過去,在心死那日便也身形一同而去。

    他留給問酒的最後兩樣東西,既是責任,又是他唯一能留給問酒的,讓她有勉強活下去的動力的東西。

    接手魔教教主一職後,問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不僅摸清了那些他曾蓋住她雙眼,不讓她看見的東西,還把魔教裏有些蠢鹽欲動的人殺了個心服口

    他那夜說的話沒有半句是謊言。南安國的戰神在除夕夜被"魔教”屠盡了全家,唯有年僅一歲的幼女不知所蹤;真正的魔教姍姍來遲,一男一女從火光中抱出幼女,消失於皚皚白雪之中。

    當年的大雪蓋京城,不過是一場為了掩蓋自己的醜陋而誕生地,自編自演的鬧劇;如今天壇上被困於枷鎖中的少男少女,也不過是天子為求長生而墮入了邪魔外道的,無人惦念地陪葬品。

    得知這些事實時阿左隻感覺哭笑不得。穿著人皮的狼麵上掛著和藹的笑,背地裏卻任鮮血浸透了爪牙;披著狼皮的人懸壺濟世,一邊躲閃村民砸來的石子,邊掙紮著尋找生機。

    日子勉勉強強還算是繼續過了下去。天下人依舊唾棄魔教,名門正派依舊高高在上,唯一變了的大概隻有那些流言蜚語,和這個學會了以酒忘憂的少女。

    大概有大半年後,阿左有幸又一次見到了七絕與七铩。

    那日離開天壇前,他們找齊了七絕七铩並成功帶回。阿左原以為回來之後他們會把它們交給問酒,結果卻是繞過問酒之手,把七絕七铩供奉進了祠堂。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阿左還以為她會鬧,但她卻是一言不發的默許了這些,然後轉身繼續處理手裏的事物。

    她分明受盡了人間的悲苦,卻學會了用淡漠偽裝自己,好像這樣就真的不會難過。

    真的,不難過嗎?

    上元夜那日,她避開了眾人,帶著一壺酒進了祠堂。

    那是她第一-次進去,她當著七絕七铩以及他的牌位的麵,嫻熟的喝完了一整壺酒也沒半分醉意。

    搖曳的燈燭下,她眼裏泛起了一層水光。“阿左學會喝酒了,你再也騙不到阿左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阿左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可阿左到底還是沒哭出來,因為阿左知道,阿左隻是一把劍,而淚水從不屬於阿左。

    也就在這時,七絕開了口。“你,跟問酒結契了嗎?”結契?

    阿左茫然的樣子把七絕氣的不清,七铩更是想跳下來拎著阿左問問阿左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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