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蠟燭從天黑燃到天亮,寸寸枯竭,直至黎明的第一道光線從山丘底下爬起。被晨間吹來的涼風掃過,那最後一絲火焰也走到了盡頭。

    鶴勻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慢慢坐直身子將掛在房梁上的牌子翻過來,單手推開門,背著涼風吹了個滿麵,困意頓時散去了不少。

    “這兩人到底要多久才到啊?也沒多少路程,怎麽磨磨唧唧,這麽久耽誤我下一段行程!”鶴勻抬手將散在肩頭的黑發利落的挽了一個圈,隨手從桌子上取了根筷子,將頭發固定住,正要走向廚房時,忽然聽到房梁頂上一聲巨響,靠右邊的窗戶上被人為的開了個天窗,碎屑便從這洞孔中漏了下來。

    這屋頂還是上個月的時候,她找街尾的那家鐵鋪,好說歹說才找來人修上了一次。如今又破了一個洞,頓時怒從中來,抄起手邊的板凳,如河東獅吼一般大聲道:“你們兩個來就來,還把我屋子給我毀了,我今天可說好了,把這個洞給我修好,你們倆就別出來!”

    林天站在屋頂上被這河東獅吼聲嚇得腳都不敢挪,他是頭一次看見比陳露雲還有個性的女人,而肇事者阿彩正立在房梁的原木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優雅的整理著自己的羽毛。

    陳露雲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頭,朝林天打了個手勢,便從那洞裏直接跳進了酒館裏。

    林天擔心火上澆油,還是從屋頂跳下去,走了個正門兒,一進屋便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背對著他,一頭黑發被隨意的挽在頭頂,四散開來的碎發襯得她膚色柔和。

    女子轉過身來,一臉不耐的看著她,額頭光潔,眼睛狹長,到了尾部時微微往上翹,透著一股欲語還休的意思。高挺的鼻梁是整張臉的點綴,癡笑怒罵都有了別樣的韻味。

    這樣的長相應當屬於帝王寵愛的妃子,或是江湖傳聞中豔明昭昭的美人。眼前的女子尋常布衣,並沒有絲毫的金銀首飾裝飾,插腰站在這酒館裏依然算得上一絕。

    “哎喲,我說你別這麽生氣,老是這樣凶巴巴的,怪不得這麽多年都還是個孤家寡人!”陳露雲陪著笑,走上前來,親昵的摟著女人的肩膀。

    “我還孤家寡人,我那是不稀罕!你呢,你還不是個瞎奔命的!”女子反將一軍,觸及陳露雲略顯暗淡的神情時又收了嘴。

    “這是你相好的嗎?怎麽找了個比你小的?”鶴勻挑眉看著站在眼前的林天,越看越是不滿意,連連搖頭道:“這人不行,五官瞧著倒是不錯,但還是瘦了點,你就適合那種一拳能把你打暈的人。”

    “而且吧,他身上命相有點太貴了,你瞧著也就是個一般命相,沒必要和別人扯上關係,我勸你還是不要高攀他!”

    林天看她說的津津樂道,生怕再這樣下去,對方就能把自己的五官長什麽樣都一定說出來,連忙轉移話題道:“想必姑娘就是鶴勻吧,我是有要事來找你,拜托陳姑娘引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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