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一落地便化成一個通體布滿利刃的魔物,朝阿左撲了過去。

    阿左被這驚世駭俗的召喚方式震驚了。

    竹七仍然盯著軟玉的天眼,有些欣喜若狂道:“我就說沒這麽容易死,當年死神角逐不過就是個幌子,你不是還是被留下來了嗎!那老鬼把你養在身邊,果然是蓄謀已久!”

    軟玉被黑氣吹得臉色發青,掙紮地動作也越來越小,要看那抓著就要刺破皮膚,隻聽一聲巨響,洶湧的熱浪掀翻了牆體,阿左和軟玉都被掀翻在地,光刃從外圍四麵八方旋進來。竹七彈地而起,貼在房梁上,警惕的看著外麵。

    阿左在氣流中勉強睜開眼,隻見有一道強光自地平線上爬上來,來人步履坦然,仿佛身披日光,緩緩走進了牢房裏。這地牢如同被白晝籠罩著,連暗角都暴露在光線裏。

    是大宗師。

    他隻是伸了個手,光如劍斬向竹七。竹七跳出屋頂,企圖逃走,那光軸緊追不舍,直至那黑氣從竹七的身體裏退出來,一溜煙地消失在山野伸出。

    那隻由眼睛變出來的魔獸也不見了。

    阿左坐在地上,喃喃道:“大宗師。”

    “回去吧。”他抱起軟玉,輕輕拂袖,如同微風拂麵,阿左眨眼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阿左從軟玉的房子裏轉出來,站在院子外麵等了許久,也沒見大宗師把他送回來,猜想今日應當是不會回來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客舍中。

    睡到半夜,屋子裏忽然嘣咚一聲響,林天翻了個身,睜開眼睛卻沒有動作,那聲音順著窗台滾到他的床邊,在對方即將下一步動作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坐起,抬腿便踹一下那聲音的來源處,阿左被他這結結實實的一踹猛的撞在牆上,咳嗽了老半天才站了起來。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裏來幹什麽?”

    阿左咳嗽著坐起身子,有些心虛的看著林天。林天把燈點上,見他這模樣,便知肯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見怪不怪道:“你又跑到哪兒去瀟灑了?”

    阿左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快速講了一遍,但對於他和阮玉之間的那個約定,他隻字未提。畢竟是答應別人的,總不好由他先來打破。

    “你說魔界的人就一直寄居在竹七的身體裏,沒有離開過?幸虧是大宗師回來了,要是他再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你可知道軟玉頭上的天眼有多麽重要?”林天嚴肅道。

    阿左是先前不知道,但如今便知道厲害了。

    “藏在竹七身體裏的那個人,也是十分厲害的,他竟然想把軟玉的天眼給挖出來!”

    阿左空有百年的道行,卻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當他還是人的時候,一心隻求修行對旁邊的事情充耳不聞,後來以身殉劍,便也是做一個老實本分的劍靈,和這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這天眼又稱為惡魔之眼,可以窺得這天道輪回,擁有逆轉之力。得天眼者,就是擁有滅世的力量。但我之前曾聽過傳聞,三十年前的死神角逐就是為了滅掉這根基,大宗師也有參與其中,不知為何把軟玉留了下來,還在他身體裏下了那麽多道符咒。”林天坐在燈前,跳躍的燭光在他的臉上來回晃動,漆黑的眸子裏沒有太多的情緒,卻給人一種踏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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