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溪有些出神，神兜婆婆的話莫名讓她想起了林天還在的日子。見神兜婆婆又嘟囔了幾次，這才連口答應了下來，沉聲道：“鬆溪跟著您就是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神兜婆婆過來敲門的時候鬆溪已經醒了。
從嚴宇的城堡裏逃出來之後，她常常夜裏失眠，即便睡著了也睡不安穩，一丁點的聲響能把她從睡夢中拉扯出來。
故而神兜婆婆隻不過扭動了門把，她已經警覺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看清來人後，這才放下防備。
“你醒得這麽早？”神兜婆婆有些意外，慢騰騰地扭動身子，提起她身上那件厚重的裙子，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鬆溪被她這樣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她當然知道，神兜婆婆這樣是不願意吵醒阿布力。
“婆婆沒關係的，阿布力這個時候應該不在屋子，他要早起去山上納氣。”
阿布力生活極其自律，用琦玉和琦壁的話來說就是把自己整成了一個工具人，每天比誰都準時。在月亮下去之前納氣，他一貫堅持得很好。
聽鬆溪這麽說，神兜婆婆似乎鬆了一口氣，坐在床沿上，小聲道：“誰說我是怕吵醒他，我是覺得這小破屋子太爛了，勁使大了沒準就踩破了！”
看著她那憤憤不平的眼神中鬆溪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神兜婆婆還對阿布力殺她那幾條的蛇的事情沒放下。
她笑了笑，掀開被子把外套穿上，目光掃過窗外，輕聲道：“婆婆你起得這麽早做什麽？有事？”
“不是說了帶你逐漸巫術嘛，得先去找一個人，我年紀大了，有些東西記不全，他比我厲害。”
鬆溪點了點頭，目光仍舊沒有離開窗外。清晨蔓起的霧氣幾乎包裹了整個屋子，能見度不過一兩米，屋外的台階下有一對腳印，因為沉澱了一夜的緣故，水霧模糊了具體的界限。
鬆溪看了好半天，這才收回了目光。
這天夜裏，的確算不得太平。林天一直待在海港沒有回去，大戰在即，他被委以重托，自然不能掉以輕心。銀月和綠光的合作是所有人的眾望所托，林天也隻能把對嚴宇的不爽按捺在心裏。
他一直懷疑鬆溪北嚴宇藏了起來，但派出去那麽多人，得到的消息依舊是沒有。
海港與冥王所在的海域相通，一到夜晚，總有些東西試圖通過海岸上岸，前幾次派來值守的將士折損了不少，林天決定親自值守，今夜是第三個晚上，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有腳步聲從樓下慢慢走上來，林天頭也沒抬，依舊緊緊盯著海麵。童亮推開門時，正好看見林天把胳膊肘處的衣服卷上去，露出那塊被燙傷的疤痕。
他將飯放在案板上，平靜道：“先吃飯，今晚肯定也沒啥動靜，填飽肚子才重要。”
林天收回目光，快速打開食盒，端起飯碗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定，今晚有風暴，說不定會趁亂過來。”
童亮沒說話，目光仍舊在林天的胳膊肘處，那個傷口用了整整半年才好全了，疤痕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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