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緊,已然將寢宮的門推開了。陰曈滿頭大汗,心髒跳到了嗓子眼,聽著那腳步聲慢慢朝床逼緊,正當他心生絕望之時,黑暗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從身後拉去。

    “唔……”在他叫出聲音之前,那人還把他嘴巴給捂住了。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眼前的黑暗一層接著一層,光影越發的暗淡,直到伸手不見五指,他甚至聽不到身後那人的呼吸聲。

    然後那人終於停了下來,陰曈感覺不到四周的模樣,隻是格外積極,他隻能聽見自己出眾的呼吸和已經蹦到嗓子眼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於鬆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在他耳旁低聲笑道:“你也太弱了。”

    聲音聽著有些虛弱卻格外熟悉,尤其是那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

    陰曈身子一顫,慢悠悠的轉過身去,雖然明知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他也喃喃開口:“父皇?”

    離家不過幾載,妖皇的音容笑貌,他卻是記得的。

    黑暗之中那人抬起手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陰曈的臉上,順著他的眉骨一路往下摸索,最後落在他高高的鼻梁上,良久才聽那人沉重歎息,感慨道:“費盡心機把你送出去,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那人果然說的不錯,你注定逃不過的。”

    一番話喚起了陰曈遠久的回憶,他想起這些年來的流離失所,想起皇城內的冷漠。那些冰冷的碎片一下擠入腦中,他血液一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那隻寬厚且帶著溫度的手。

    “你還生氣?”那人問道。

    陰曈咬緊嘴唇,少年的孤傲讓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裏的答案卻是肯定的,他當然怨恨,恨這上位者的無情,恨這兄弟之間的殘忍。

    兩人之間忽然沉寂下來。

    頭頂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似乎是侍衛發現陰曈不在了,進來搜索,那聲音格外清晰,仿佛貼著頭皮傳過來一半。

    陰曈有些害怕,下意識的縮緊了身子。

    “別怕,他們找不到你的。”妖皇輕輕的拍了拍陰曈的肩膀,將他帶至自己的身旁。

    “白大人,三皇子逃跑了,床下麵有洞,肯定是跳進了迷宮裏。”

    頭頂上又傳了一陣細微的聲響,那人腳步輕淺,步步朝床靠近,但他並沒有立馬跳下迷宮,而是蹲下身子在床的周圍敲了起來。

    馬上能夠明顯感覺到白鶴就站在自己的頭皮上,他敲的聲音也很有方位。

    聲音先是遠,後來越發的近了,就當他那手指要落到自己頭頂上的那塊地板時,妖皇忽然按住了陰曈的頭,逼迫他與自己平躺下來。

    白鶴又在陰曈方才待過的地方,再次敲了兩下,似乎在聞聲尋人,別無所獲之後,這才離開了地板,敲向別的位置。

    陰曈已經虛汗淋漓,身上的那件外袍早已經被汗水浸濕,他止不住的發抖,身後卻有一個寬闊的臂膀。

    良久才聽見白鶴慢慢站起來,沉聲道:“立馬封鎖迷宮的各個出口,將他堵在裏麵,同時帶人到城外搜一搜,有可能是調虎離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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