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陽光正好,年輕男子的笑容溫暖,但卻不知是空地荒涼還是什麽原因,納蘭楚竟忍不住打了兩個冷戰。

男子一襲深紫色錦緞官袍,頭頂玉冠,其與發絲輕垂腰際,因為睫毛極濃密,所以伴隨著笑容,上下睫毛交叉,婆娑中看不清其眸,就好像明月虛隱在薄雲之後。

“一晃,好久未見。”男子輕聲道。

“夏公子您……”但隨即,納蘭楚又覺得兩人私下見麵不妥,“我……”

還沒等納蘭楚說完,夏永淩便道,“雖然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但你我有公職在身,光天化日也不會有什麽影響。當然,女子謹慎一點是好,那麽在下便先告辭了。”說著,拱手就要走。

被對方這麽一說,納蘭楚又覺得自己太狹隘了,搞得好像自己做賊心虛一般。

“夏公子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覺得不方便見麵,”納蘭楚認真道,“如今你我都為主子效力,便算同僚,未來在工作上的交流還很多,所以……不用那般拘謹。”

夏永淩見納蘭楚這麽說,方才點了下頭,舉目眺望空地,“在下想再次確認一下,皇上真要在這片地方養豬嗎?”

“是的。”

“我知曉了,”夏永淩了然,“皇上會親自來嗎?”

“以我對主子的了解,會的。”

“……”

納蘭楚絞盡腦汁地解釋,“實際上,主子與你想象的不太一樣,主子為人明察、知人善任、體恤百姓,做事更親力親為,加之主子極為重視這驅蟲的寶塔糖,想來一定會親自來這裏。”

“原來如此,”夏永淩歎了口氣,“雖然皇上為一代明君,但養豬之所必然汙穢,你還是盡量勸著皇上,能不來便不來、能少來便少來。”

“好,”納蘭楚點頭,剛剛的委屈消散了許多,想到毫無頭緒的工作,竟有了一絲暖意,“夏公子您知道嗎?自從知道你能參與,我心裏安穩了許多。”

“安穩?”

“嗯,因為別人不知,我卻知道您的博學與實力,當時我向主子推薦您時,便有預感,隻要您出馬,這蛔蒿定能找到,果然不出所料,在短短時間裏,您便找到了。”

夏永淩淡淡一笑,“但在下聽聞,納蘭姑娘的夫君貂蟬大人,文武雙全、智謀過人,是百年一遇人才,更皇上與皇夫的心腹,不是嗎?”

提到自己夫君,納蘭楚便羞紅了臉,周身仿佛洋溢幸福,“夏公子過獎了,夫君他……確實不錯。”想謙虛幾句,但謙虛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轉了回去。

幾不可見,夏永淩眼角閃過陰霾,但卻掩飾得很好。

“楚楚,你最近過得怎樣?”夏永淩壓低了聲音,低沉又溫柔。

“很幸福。”納蘭楚實話實說。

“但今日他卻當眾訓斥你。”

“大人為人嚴謹,從來就事論事,今日大人也不是訓斥我,連主子……”納蘭楚一愣,這才意識到,今天貂蟬大人連主子也懟了,很是奇怪。

夏永淩狠狠咬了牙,壓抑了火氣,重新恢複了平靜,“楚楚你說得對,貂大人確實如傳傳聞那般……公正不阿。”